我的那位好友小马兄弟,至头年春节前一别后,再没有见面,从此便杳无音信,竟成了这些年来,心头一直牵挂的人生憾事。
而另一位兄弟齐,见我已做起了买卖,心里也跟长草似的,一心想着要自己创业,便辞去了工作。最开始跟我说,他认识了一位江湖混事儿的老大,他们那里能搞来假钞,且说贩卖那个东西利润很大,但苦于没有本钱,便过来找我,想让我资助他。我听后便耐心的跟他说,兄弟,那不正当的买卖咱们千万不能沾,如果你找到正当的生意门路,我定会竭尽全力支持你,不知道干那个是违法的吗,如果支持你那就等于是害你,咱们要堂堂正正的做人,光明磊落的做事,清清白白的挣钱,那些不干不净坑人的钱不能赚,于是他便打消了念头。后来他又找到我说自己认识了一位河北三河的朋友,说那朋友在他姑父的公司做业务员,专销电缆线,收入还不错,便想加入,也不用投什么本钱,只需买个传呼机方便与客户联系便可,我就问他想买什么样的传呼机,需要用多少钱?他就跟我说,也不买那太好的,像那汉显的好几千块咱用着也有些浪费,就买个一千三四、数字的就行了,于是我便豪不犹豫的拿给了他一千五百元,他用了一千四百元买下那台机子后,跟着那位朋友干了段时间也没挣着钱,据他跟我说,卖出去了东西总也结不回账来,最后别说传呼机钱了,连生活费都没弄回来,只好不干了。后来又想干别的,可是手头没钱啊,我拿给他那一千五百块钱,不是买传呼机了吗,虽然那传呼机花了一千四买的,但要想再卖可就卖不上价了,所以太便宜了他也舍不得卖,而因为刚跟我借了钱,又不好意思再张嘴来借,于是便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跑到二姐那里,从二姐手里借了两千块钱,回来在丰台区槐房村租了间房子,又买了辆大平板三轮车,学着人家的样子,上批发市场拉菜拉水果来卖,可干了段时间也是不咋挣钱,又见人家上南郊冻库里拉带鱼卖挺挣钱,于是便也学着人家干了几趟,感觉不错挣了些钱,就把自己的四弟从老家叫了过来,也干起了买卖。
而这段时间,齐的女朋友。敏的那位堂哥。军,也辞去了餐厅的工作,来到槐房村,在村口租了间房开了家小面馆。
因齐性格比较豪爽,喜欢结交朋友,所以在日常推着三轮车出生意期间,他又结识了本地人,一位治安联防队的队员。随。
随,父母早已不在人世,兄弟四人,他是老大,而他的爱人。英,是我们潢川老乡,经常在洋桥南出摊卖快餐盒饭。老二在区电话局工作,老三是位的哥,最特别的是老四,从小不学无术,游手好闲,还经常惹是生非,却爱广交朋友,用他几个哥哥的话来说,他就是一个浆糊脑袋,尽交一些做事不靠谱,经常挨坑的坏朋友,自己的亲哥哥跟他说什么他都不相信,但是外边的坏朋友说啥他都信,明显那是刀山火海,但那些狐朋狗友们告诉他说那是康庄大道,他也要上,明显前面有屎坑,那些坏朋友告诉他那是阳光坦途,他也照下不误,真心对他好的人想拉都拉不住他,急了他还说你是在害他,虽然说他没犯过特别大的错误,但是小事也没断过,他这几位哥哥头疼死了,经常为了捞他而伤脑筋。因为他跟我们的年龄相仿,所以就是这样的人,却成了齐的好朋友,本着朋友的朋友即是朋友的心态,所以间接的,这位随老四也成了我的朋友,可能他比我们大个两三岁吧,所以我们一直管他叫四哥。不过他交了齐和我这样的朋友之后,他那几位哥哥却甚是欣慰,知道我们是不会坑他的,还幻想着我们会把他带向正途。
而头年我在餐厅工作的时候,那位曾经和杨子一起去看我的林子,我们一直管他叫林哥,表面上酷似仗义疏财的侠客,实则无赢不赚的龌龊小人。因为我们经常来往,且与之兄弟相称,所以若有时间,也偶尔前来探望一番,顺便再刮点油水。而与齐相比,我们这后认识的朋友他都这样,何况先结交的呢,他不光经常以兄弟的名义上齐那儿串门,不光刮点油水,还经常以各种理由向兄弟伸手,于是齐便一百二百八十的慷慨解囊相助,虽然齐的买卖不是很好,虽然齐一直手头也很拮据,虽然小齐在那个创业的初级阶段,也经常为钱发愁,但为了哥们儿义气,所以对林子是有求必应。据齐粗略的估算,林子不到半年的时间,就从他手里拿走了八九百块钱,吃喝花消还在其外,在那个年头,对于生活在我们这等阶层的人来说,这可以说是一个虽不大也不算小的数目了。
在秋末冬初,一个有温暖阳光的天气里,我去探望好几个月都没见面的兄弟小齐。巧合的是,那天齐还邀来了林子,而每天与齐形影不离的随老四,毫无疑问也在场,住在附近的军,理所当然也到了场。就在那天傍晚,齐忙活了好长时间,才弄了一大桌子菜,又让弟弟出去搬了箱啤酒回来,我们六个人在他那间不太宽敞的小屋里,支起了一张简易的桌子,弄了几条简易的板凳,围坐在一起,开始有说有笑的喝酒聊天。
然而,两杯酒一下肚,生为东北人的林子,又开始了他那特有的技能,边吹边擂,夸夸其谈,说什么他打架如何厉害,他手下养了多少小弟,他名下有多少产业,在北京只要跟这个林字沾边儿的,无论大小生意,都有他的股份,他平常都住什么样的酒店,吃什么样的宴席,说因为跟我们这帮兄弟关系确实不错,才上这种小地方来,否则请都请不来他。反正是吹牛也不上税吧,哪个大就说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