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坚定了目前不能贸然考虑上场比赛的决心,但猫又育史的一番话还是让霜月星颇有些心神荡漾。
要知道,因为急着回国转学,他已经有大概半个月没碰过排球一下了,整理球框帮忙捡球的那种不算。
而且,无论上不上场,他都需要一个保持手感的地方,既然暂时不能在社员面前暴露自己的排球水平,就只好像之前在国外那样,找一个俱乐部,或者可供外部人员练习的排球场馆了。
于是第二天周末,身着黑色运动服,手里拎着同色系运动包的少年便站在了距家步行十五分钟路程的排球场馆外。
这家场馆在软件上没有留下馆内的联系方式,所以霜月星也不知道这里是否接待想要使用场地的外部人员,只能是来碰碰运气。
没办法,搜到的其他场馆不是太远,就是明确指出不接待外部人员,他的选择唯此一处,如果这里不行,他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去那些露天的了。
清晨,场馆的大门虽然没有被锁住,但仍是一副紧闭的样子,考虑到场馆内可能会有比赛或者培训,霜月星走到一旁的接待室,礼貌地敲了敲窗户。
屋内很快传来响动,不一会儿,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推开窗户,似乎还没完全睡醒,连眼睛都没睁开,迷迷糊糊地询问道:“有什么事吗?”
“您好,请问这里排球场地对外开放吗?”霜月星微微俯身,隔着窗户询问道。
男人摸了把后脑勺,打了个哈欠,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开口:“你是……高中生?要自主训练?”
“是的。”
“哪个高中的?”
“音驹高校。”
“音驹的学生啊!”男人立刻恍然大悟地感叹道,一改方才的不耐烦,露出了一个怀念的笑容,“我听说猫又教练结束病休了,怎么样,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吗?”
“精神矍铄呢!”霜月星也同样笑着回答。
“哈哈,那很不错。”说着,男人指向了院子里的一个方向,“那边的场馆是对外开放的,直接过去就会有人接应你。”
“好好训练,偷偷学会新技术可是很值得跟队友炫耀的!”
男人显然是把霜月星当做为了磨炼技术,周末也不忘加练的排球队队员了。不过霜月星也无意反驳,只是道了声谢,就推开院门,向着男人指出的方向走去。
男人目送少年的身影离去,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嘀咕道:“今天的场馆可真够热闹的……”
——
这家排球场馆附近的学校并不多,所以霜月星已经做好了场地里没几个同龄人的准备。
反正他今天没打算进行什么比赛,只是想练练发球保持下手感,况且在国外的时候,他也是在俱乐部训练,周围的人群中男女老少都有,他早就习惯复杂的练习环境了。
然而当他在接待处登记完毕,推开场馆的大门后,着实因为里面热闹的场景吃了一惊。
明明是周末的清晨,场馆里却聚集了十来个人,而且看样貌,大多数是与他一样的高中生,而且从行动上来看,应该是一个队的。
而且……多少还有点儿眼熟。霜月星忍不住向人群中多看了几眼,片刻后才从记忆中扒拉出了眼熟感的来源。
如果他没有记错,面前的队伍应当是宫城县的第二强队,常年与拥有三大攻手之一牛岛若利的白鸟泽在决赛中一争高下的青叶城西的排球队伍。
而在人群中正认真地与队友们讨论着什么的,正是青叶城西的首发二传——及川彻,在看过为数不多的录像后,顺带一提,及川彻也是霜月星心目中顶级二传之一。
不过宫城县的队伍出现在这里多少有些奇怪,青叶城西像这样在异地整整齐齐的出现,一般来说是为了训练赛,但如果只是打训练赛的话,怎么会大清早地出现在这里呢?
虽然疑惑,但霜月星并不是多事的人,回忆起来后,就收回了视线,一个人走到目前还很空荡的另一个球场一侧,开始做简单的热身。
一般在参与俱乐部比赛的时候,霜月星会尽量精简热身运动,把重心放在防止受伤和找球感上,不过既然今天是自主练习,他就会尽量把热身运动做好,也是对身体的一种锻炼。
在他热身的时候,一旁聚集讨论了大概有十多分钟的青叶城西也重新开始了训练,3v3,每打够三个球就会让两方同位置的两个人互换,看样子是在进行磨合。
正如霜月星曾经在录像里看到的那样,青叶城西的比赛给人一种行云流水之感,与音驹一样,配合密切、基础牢靠,但两支队伍仍然在风格上有着差别。
音驹排球队的比赛风格与他们的队旗如出一辙——“维系”,队员们各自占据着属于自己的位置,有意无意地始终维持着队伍的运作,最终串连成隐蔽、灵活而坚韧的丝线,逐渐勒紧对手的脖颈。
而青叶城西虽然也是明显的团队大于个人的队伍,但个人的特质依然非常明显,因为二传及川彻给了队友足够的信心,让他们全然信任自己的成长与失误都能被二传接纳,也相信自家二传手给自己传出的每一个球,因此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显得潇洒自如。
霜月星实际上对及川彻这位实在时运不济,一直未能打入全国大赛,因此还未曾被宫城县以外的观众察觉的二传十分好奇,所以即便在内心告诫了自己数遍专注于自己的训练,注意力还是时不时地会跑到另一个场地的比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