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昔踌躇了好一会儿,才试探地建议:“今日我军经此一战,将士也十分疲劳,还是要让他们好生休息。是不是咱们明日再从长计议?”
宁白想着又过去一天了,我这离病发只有一天之时了,哪有时间休息?
眼睛便瞧向杜再兴,那杜再兴心里打鼓,一方面佩服今日他这神奇一战,另一方面又见他这安排,在长期从军的人看来,纯属信口开河,眼睛躲闪着不敢与宁白接触。
宁白见两人都无意起兵,也说服不了他们,便收起地图,揣进怀中不再提起。
欧阳昔和杜再兴安排了营中诸事,各自去睡了。
宁白毫无困意,在床上辗转反侧,一闭上眼,不是皇上腰间的石头,梦中所见的姑娘,便是卓娇雪,也不知道她去凌虚观,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简熙像是死了一般,一直不说话。
宁白左右难以入眠,干脆爬起来,走出帐外。只见皎洁月光之下,远处有一群人围着一个火篝,在听当中一人谈什么。
他慢慢走过去,却见当中那人正是牟能,又听得他讲道:“简大人说时迟那时快,立即把那狗将军拿了,拖出来让我们绑了个结实。简大人万军之中,拿了敌首,我跟了这么多将军,现在这杜再兴算不错的了,但比起简大人来,还是差了一份胆实,一份英雄之气。”
众人听得入神,没有察觉到宁白走近。
牟能跟宁白跑了近一天,对宁白早已五体投地,在众人前添油加醋,把宁白吹上了天。
宁白咳嗽一声,道:“牟队长,还没睡呢?”
众人惊醒,纷纷向他鞠躬示好。牟能走过来行了礼:“简大人,在下今夜当班。这都是咱兄弟。”
宁白仔细一瞧,里面倒有不少是跟自己去劫粮之人。当下一抱拳:“今日战功,全靠各位勇猛。”
牟能忙道:“要不是简大人提点,咱们哪有什么战功。守这两年了,连谢公桥都过不了。今日不仅过了谢公桥,还把敌人打得屁滚尿流,当真痛快。”
他这么一说,众人都连连说是。
宁白心中一动,当下便道:“牟队长,众位。在下还可以给大伙儿一个大功。”
牟能一听,便道:“简大人再三提携咱们,咱们无以为报,当听简大人号令。”
宁白道:“号令可不敢。我只是想有一百来号勇士,跟我出去捞一个大的回来。”
人群中有个和牟能一样,也是队长穿着的人道:“简大人,可有调兵令?”
宁白摇头。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都现为难之色。
那人道:“简大人恕罪,不是小的不愿跟随大人,可是无调兵令,咱这颈上人头可就不保了。”
宁白点头道:“我不为难大家,不愿意去的咱也不勉强。不过如果大家不跟我干这事,咱们这颈上人头,能陪各位吃吃喝喝的日子,也就只有这两三天时间了。”
牟能道:“简大人,还请您把意思给兄弟们讲个明白?”
宁白瞧着火堆边的一块高处,便站了上去,道:“各位兄弟,咱今日一战,乘了敌人的大意,有投机取巧之处。但敌人吃了大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们组织十万大军,也就在片刻之间,从凌山关往下一路冲来,咱们不仅连谢公桥保不住,咱这人头,不也就被他们一刀给砍了吗?”
牟能聪明,一听就明白过来:“简大人要去打凌山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