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舫听了,点着头道:“可不是这么吗,我们工部前段时间那重点就是围着陆公复转啊,要钱给钱,要物给物,还给我们弄个假刀案,搞得工部人人自危,定南也挨了不少鞭子。下面的人搞鬼,他一个堂堂主帅,怎么能不知道?”
李贤道:“假刀案,我们军部也波及不少。定南弟弟定北,也受了几顿好刑。这陆公复如此容易被亲信蒙蔽,我看也是个银枪蜡枪头,不堪重用。”
他们二人一唱一和,把个陆公复一顿好贬。
宁白听在耳里,不知道这二人突然就将话题转到陆公复身上,闹不准何意,装作不关心的样子,也不搭话。
周舫把一粒花生米夹起来,并不急于丢进嘴里,举在空中,盯着花生米说道:“陆公复在万峰江一败涂地,那可是他自己亲自指挥的战斗,虽然敌人是木木元帅的重兵,但也不至于败得这么惨。可怜在兽人谷的简将军,并他的四个儿子简从、简军、简言、简语,就象这花生米一样,如果再无人相救,可就被人吃掉了。”
李贤点头道:“正是。兽人谷好在范围广大,有四处险要可据守抗敌,简将军又足智多谋,拼力维持,但想突围,反而失了险要,被人吞食。只要我们有力量,从外围清掉敌围军,便可救得简将军。”
周舫紧锁眉头道:“简将军也在兽人谷近七个月,我怕是粮草将要用尽。夏定南,你来算算,简将军还可支撑多长时间。”
夏定南如数家珍道:“简将军被困之时,兵二万余人,尚有粮七千余担,肉三千余斤,如正常食用,可作四五月之用。简将军经验充足,定有节粮长守之手段,但现也有七月,估计着消耗完毕也就在一月之内。只是冬日严寒,北方更甚,也不知道他们还能支持多长时间了。”
李贤把桌子一拍,道:“不行,咱俩老家伙亲自北上,去救简将军。”
周舫笑道:“你还可以拼一把,我这把老骨头,行将就木,可上不得战场了。我这要是能在闭目之前,看到简将军回归,也算无憾了。”
李贤瞧瞧宁白,终于还是忍不住道:“简公子,对于救你爹一事,你有何打算?”
宁白想我就知道你会忍不住,但却冷冷地道:“打算?我没什么打算啊。陆公复能力远在我之上,你们也看到了,在朝中做沙盘扮演,听说你们都颇颇看好,我自然是比不上的。”
李贤低头思虑一下,抬起头道:“简公子,如你还在为被关军部一事生气,我向你道歉。当时也太相信陆公复,是以未作详查。”
宁白摇头道:“我并不为你关我生气。你也不必向我道歉。你应该向花间道歉,向无辜杀死的人道歉。”
李贤一听,奇道:“花间?谁是花间?”
宁白冷冷地道:“陆公复军下的一个小队长,我的一个朋友,死在你们军部刀下,你会不知道?”
李贤听了,低头沉默不语。
周舫在一边打着圆场,道:“军部是个大部,李尚书不能做到事事清楚。但我敢保证,李尚书不是那样的人。”
李贤道:“要说我没私心,也是假的,当日误会审你,我也有些私心杂念,颇左右为难。但杀花间一事,我肯定不知情,实是下面所作。我回军部之后,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个交待。”
宁白听他这么说了,而且语气诚恳,心中的火气有些缓和下去。
周舫又道:“实不相瞒,刚才我俩的话,实是出京之时,夏首辅的交待。他内心是想听你的想法,我等二人在路上,知道你立了奇功,私下觉得你可以替代那陆公复,是以我们才说这么多。”
宁白听他提到夏远天,心想他们有可能不是陆迁手下,当下笑了笑:“李大人莫要在意,我只是不想让一个朋友不明不白地死去。你给我个交待,我也好给他一个交待。”
李贤点头道:“简公子为朋友义气云天,在下也在此保证,定要查出真情,向简公主明确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