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kuaidu”
“赶紧签。”许东轲丢了支笔给她。
乔以婳拿起笔,翻到最后一页,利落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许东轲眼睛一亮,想把协议拿过去。
乔以婳抓着协议躲开,跑到了小灶前拧开打火器,“现在转帐给我,我就把这个给你。”
正好没钱呢,有人送钱给她,她不要白不要。
许东轲的耐心被磨得精光,他深深吸气,扶着小桌子站起来,突然用力掀翻了小桌,怒吼道:“乔以婳,你真是不怕,是不是?”
“你不给就算了呗,你还能打死我?我和方悦城还没离婚呢,方家正愁没借口,你给了他们一个好机会,能把我解决掉,还可以从你们身上捞一些好处。”乔以婳把协议往火里丢。
“给、给……我给!乔以婳,当初幸亏不是我娶你!不然……我非……”许东轲咬牙切齿地指了指她,扭过头冲着手下人吼,“给她转帐。”
乔以婳笑着点头,“这就对了。”
他的人从网上给她转到指定的帐户,不是她的名字,别人都动不了。
“姐夫,以后别冲我大吼大叫的,我这么温柔地叫你一声姐夫,你怎么好意思冲我嚷嚷。”她把协议放到桌上,手指在协议上轻叩几下,大步往那部红色宝马车前走去。
许东轲急着看协议上的名字,确定她没有故意写错之后,松了口气。
乔以婳上了车,油门踩紧,飞快地离开路边。这个蠢货,她签自己的名字有什么用?她只是股东之一,最应该签字的人是余焕。而余焕已经依她的指示,躲去了乡下亲戚家。
那些老人家都住进了正规医院,就算去问那些老人家也没用,都一大把年纪了,有的耳朵不行,有的眼睛不行,有的是老年痴呆症……她还特地拜托了义工社团和记者去采访,以赞美刘副市长为题发了新闻。许东轲之流,是不敢去医院动那些老人家的。
至于她么,她以五百万把自己的那一股卖掉了,完全没毛病!
真是心想事成啊,晚上还在想怎么弄点钱过来周转,晚上许东轲就给她送过来了。这小子是被白天的事给气晕头了,过一会儿肯定会反应过来的。她去哪里躲着好呢?
这日子,过得真是刺激啊。
手机叮叮地响,是徐小美打来的电话,问她明天的事怎么安排。
乔以婳接电话分了神,没注意路口已经是红灯,前一辆车正缓缓停下,一头撞了上去……
这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把怕生病的乔以婳送进了医院。前面的车是悍马,她撞不过对方,把自己给撞伤了,还要给对方赔钱。
独自在医院的急救室里处理完伤口、缝完针后,她顶着额上的大包,扭痛的脖子,撞肿的胳膊,跛着脚,自己去交费、去拿药、去打消炎针。
本来不会伤这么重的,徐小美车里的装饰品太多了,前面的车载香水瓶造型怪异硕大,和前车碰撞后,香水瓶弹了出来,尖锐的一角割开了她的胳膊,皮开肉绽,缝了整整十七针。还是给她的工资开高了,不然她没这么多钱买这么多古怪还不实用的东西!
急诊室的人还是挺多的,有父母陪受伤的孩子来的,有妻子陪受伤的丈夫来的,有男朋友在一边温柔呵护着女朋友的……只有她一个人在楼上楼下穿梭来回。
她交完单据和药水,在注射室的角落里坐下,等着护士过来给她打针。空气里都是药水的气味,她盯着脚尖,尽量不去看四周一对一对的人。
多少深夜一个人醒过来,这种孤单的滋味疼痛蚀骨,久而久之,成了习惯。她渐渐明白,有些人注定是要孤单的,注定没有人疼爱。她已经麻木了。
“29号,乔以婳。”护士推着护理车过来了,核对好她的名字和药品,托着她的手,往她手背上扎针。
她手背的血管细,护士是实习生,楞是给她扎了四下才回血,她的嘴唇都咬肿了。
“对不起啊。”护士不好意思地向她道歉。
“没事。”她继续盯着脚尖,小声说道。
没想到战斗了一天,到了晚上乐极生悲。这事就怪她自己,宝马撞悍马,自找苦吃。挂到第三瓶药水时,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注射观察室里冷嗖嗖的,她缩着肩,脑袋偏向一边,散乱的长发掩下来,遮住了她的脸。
方悦城的脚步停到她的前面,右手往额上抹了一把,关掉了已经打空的药瓶。鲜血从管子往她血管里回。护士赶过来替她拔针,把她惊醒了。
她瞪着迷惑的眼睛看着眼前的方悦城,恍惚中仿佛回到了十八岁那一年。她有一晚急性肠胃炎,他正好在学校里,于是送她去医院。他也照顾过她的,若她没有嫁给他,两个人可能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到底是谁错了呢?她以为他会接受她的,一天不行就一个月,一个月不行就一年……她没有想到,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憎恶,会如此深,不管她做得多好,多努力,他还是憎恶她。
她鼻子一酸,匆匆低下了头。
曾经爱过的人,哪会轻易地忘去?这是她这辈子最干净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