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的不是男人吗?”乔以婳满眼悲哀地说道:“我给自己积德……”
第49章生日之夜
骆太白话不多,把手机挂了,替她办事去了。yuedudi
乔以婳之所以喜欢他们几个,就是因为他们办事实在是非常可靠。在这年头,能找到靠谱做事的人还善良忠诚的人真的很难得。这些良好的品质,在金钱的熏制之下,早就悄然变味了。
乔以婳觉得这是她的福气,在感情上吃的亏,在事业和友情上得到了上天的补偿。
到粥铺的时候已经一点半了,食客已少。
她给自己点了三种口味的粥,慢吞吞地吃。过生日嘛,多吃两种味道地奖励自己,没吃完的打包晚上吃。
其实乔以婳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一个人过生日了,难得方悦城居然记得,之前几年他从来没在她生日那天见过她,公婆也不记得,都是过了好几天才想起这事。爸爸这边更没人过问了,都巴不得她不存在才好。
但有什么关系呢,生日是母难日,她的母亲还一直躺着受难。
“服务员打包。”她猛地叫起来,叫服务员把粥包好,拎起来直奔医院。
再怨她,她也是自己的亲妈。
差不多一个月没出现在这里了。
走廊里特别安静,这个楼层住着三个和她妈妈同样情况的病人。两个车祸,一个自杀跳楼。多讽刺,想死没死成,不想死的躺在这里不能动。
人到底是种什么物种,为什么有这么多复杂的情绪?要高兴要痛快要悲伤要哭泣要渴望要期待……把七情六欲砍掉,人可能就会幸福了吧?
她轻轻推开门,看到了那张让她又爱又怨又伤心的脸。
苍白,苍老。
时光并没有因为她平和地躺着而放过她,削瘦的脸,干巴巴的颧骨,让她的美好一去不复返。
乔以婳想过为她安乐死,这样躺着有什么意义呢?像一段枯木。枯木尚有逢春时,她却连苏醒的可能都没有。大脑严重损伤,活着就是奇迹,乔以婳早就不奢望她苏醒过来了。
“妈,我25了。”她坐下去,把粥一碗一碗地端出来,小声说道:“你陪我过生日吧。”
仪器嘀嘀地响,提醒她,母亲还在。
她舀起一勺粥,和另一只小碗轻碰,“以粥代酒,祝我生日快乐。”
仪器嘀嘀地响,代替母亲回应她。
“妈,幸亏你看不到我,我的脸现在就像火龙果一样红。”她吞了粥,絮絮叨叨地说道:“昨晚上我很生气,方悦城外面的女人居然拿狗血泼我。我才是正室,难道不应该我泼她吗?可是我今天还白莲花当圣母,让太白给她送钱去了。妈,我说不清这种感觉,我看到她……能想到当年的你。你是怎么把我保下来的?我是不是你的希望?你是不是真的很爱爸爸?可是爸爸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他若爱你,应该拒绝你……让你去好好地生活。妈妈我真的很难受,你这么漂亮,这么温柔……为什么要受这样的折磨?你睡吧睡吧,以后都不要醒,一直这么睡着吧……睡着了不难受,对不对?”
乔以婳含着泪,吞了一大口凉掉的粥,呜咽声压抑地吞回去,手颤抖了两下,汤汁泼了出来。
“妈,你能不能醒醒?”她放下粥,拉住了母亲枯瘦的手指,“你看看我,也抱抱我……我难受的地方没有地方可去……一个地方也没有……”
门外有道身影停下了。
苏越推门的手缓缓收回去,他手背上已经开始出现褐色的老年斑,甚至推门的时候有些抖。
“妈妈……别人欺负我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肯站在我前面呢?妈妈我很努力了……你知道吗,我想带你走的,可我们能去哪里?妈妈,我难道不是他的女儿吗?为什么不能对我笑一笑?为什么要生下我?当年吃一颗药,动一次刀,把我消灭掉,那样多好啊妈妈……”
苏越转过身,脚步沉缓地往电梯口走。
一道暗光从走廊的小窗透进来,照在他生来就显得冷厉的眉眼上,眼角皱紧紧堆出了岁月的风霜,随着他的呼吸慢慢牵动。
到了走廊尽头的电梯前,他身子往前俯了俯,手撑到了墙上,另一手按上心脏处,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风骤急,吹得窗子微颤,玻璃咔咔作响,几片泛黄的叶片从窗口随风飞卷过……
秋天,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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