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衙门口,只见一名三十来岁的妇人跪在地上。
她模样姣好,只是衣着缟素,仔细看时,原来她尚且还戴着孝。
“你既是凤天县人氏,为何跑到京畿之地击鼓喊冤?”陈怀守问道。
“民女秦林氏,现有天大的冤情,当地的知县不作为,无奈之下只得前来京城告状,还请大人替民女伸冤。”
秦林氏伏地一拜,继而说道:“民女要状告当朝郡马秦嘉遇,他本民女之夫,年前上京赶考得中金榜头名,却因贪恋权势停妻再娶,甚至为隐瞒欺君之罪,派来家将杀妻灭子,良心丧尽,天理难容!”
“我母子二人大难不死,民女带儿前来京城告状,途经南安县孩儿。。。。。。我孩儿却又遭贼人拐走,民女的命苦啊。。。。。。”
陈怀守闻言脸色微变,内心更是不禁左右摇摆不定。
她只道凤天县的知县官官相护,难道京城的官员就有作为么?
按府尹大人的性子,必然不会理睬此事,多半是打发她离开后再去向郡马邀功。
可是这民妇声泪俱下,字字泣血。
他身为百姓的父母官,眼下又焉忍袖手旁观。。。。。。
“陈通判,我先行回府了,捉拿贼人之事还望你尽快去办。”
陈怀守正犹豫不定,忽然瞧见带着崔大夫准备离开的陆长虞,这会子狐狸脑袋转得快,心下顿时生出一计。
他向地上跪着的秦林氏使了个眼色,低声说道:“他乃当朝长公主驸马,你若能求得他出手,想必这事还有些转机。”
秦林氏愣了下神,看向陈怀守所指那名年轻男子的背影。
“还不快去?!”
两次相处之下,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位驸马爷行事十分荒唐。
他能闹得长公主也对他束手无策,想来这种麻烦事也得那种癫狂人才能管。
秦林氏当街拦路,陆长虞停下脚步,皱了下眉头:“你干嘛?”
他打量了一眼跪地的妇人,不明所以。
陈怀守急忙赶上前来解释道:“驸马爷,这民妇孩子遭人拐走,故而击鼓喊冤。”
“关我什么事,难道怀疑是我拐了她孩子?”他脸上更加奇怪。
“不敢,是想请驸马爷为她主持公道。”
陆长虞心中有了思量,转而看向那妇人:“你叫什么?”
“贱妾秦林氏。”她垂下眸子,不敢直视。
“孩子丢了就丢了,回家和你丈夫再睡一觉不就又有了,反而拦住我的去路是什么意思?”
“……”这是陈怀守始料未及的措辞。
崔大夫站在陆长虞旁边紧抿嘴唇,神色难以形容。
“大人说话好不讲理,十月怀胎,岂可一朝抛弃?”秦林氏闻言仰起头看他,脸上不禁带着些许怒容。
“你们说得好听,可这世上的孤儿什么时候少过?”他厌恶地嗤之以鼻,看向妇人的眼神中满是不耐烦。
“想是大人不曾为人父母,自然不能理解民女的苦心。”
“你若是真能谨慎小心,何至于孩子被人拐走了还不知找谁要去,现在知道装模作样,早些时候又在干什么?”
秦林氏被他说得心内惭愧,思及不知下落的孩儿,不由恸哭起来。
“自己丢的孩子自己去找,少在这给人添麻烦。”陆长虞铁面无私,不准备搭理这种琐事。
“驸马爷,她还要状告兰慧郡马杀妻灭子。”陈怀守见一计不成,想再借此激发下他的正义感,或许能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