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虞带着秦林氏进了后堂,一炷香的时间后陈怀守才姗姗来迟。
他低头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一边摩擦着茶盏的杯盖:“通判大人,你好大的架子,每回见你都得本驸马久候多时。”
他照猫画虎模仿着长公主的语气,只是却没那种与生俱来的威严。
这夫妇二人也是分工明确,一个在外面招摇过市滋生事端,另一个在府里深居简出预备后手捞人。
老子每日有一大堆公务在身,哪能比你驸马爷清闲。。。。。。陈怀守满脸苦大仇深,却也只得堆着笑脸上前。
“驸马爷见谅,是下官的失责。”
他瞧见陆长虞身后站着的秦林氏时微微敛眸,不知道是何缘故。
陆长虞沉吟片刻:“日前让你抓的贼人已经被长公主府拿下,你这边不必再查。”
“是。”陈怀守脸上一喜。
“这妇人答应不告郡马,只找孩子,你给她处理一下。”
陈怀守脸上喜色不由转忧,有些为难的样子,秦林氏见状心头一紧,原本升起的希冀此时又黯淡下去几分。
“驸马爷,不是下官存心不帮,只是她的孩子是在南安县失踪,按理就该往当地的县衙报案。”
“她报了,可是那边的官不理。”
“那就只能等。”
“等?”
陆长虞不禁眉毛一挑,这大宁的官场作风倒也别致。
“那你也得给她解释清楚,到底是等那边的官员大发慈悲受理此案,还是要等你陈通判告老还乡?”
陈怀守无奈地发出苦笑:“驸马爷针对下官也是无济于事,按律法我这边确实无权过问南安县的案子。”
“胡说八道,堂堂京城府尹,管不了一个小小的县衙?”
“这。。。。。。”
若是府尹大人亲自下了文书,南安县衙自然得依命行事。
可惜他们那位府尹大人是个不办事的主,让他多管闲事简直难比登天。
陈怀守想了半晌,有些迟疑地说道:“倘若驸马爷真想插手此事,下官倒有一计献上。”
“行了,快说吧。”陆长虞等得尤为不耐烦,他最受不了别人吞吞吐吐的样子,说话一点也不干净利落。
“按大宁律法略卖人口是死罪,当地官府迟迟不予受理,多半就是已经被那些人收买了,这时候走正常流程是行不通的。”
“须得驸马爷与我同去一趟南安县,我们亲自彻查此案。”
陆长虞闻言嘴角一抽,面露不悦道:“你自己去不就行,干嘛扯上我?”
“下官虽比那南安知县官高一品,却也强龙不压地头蛇。”
“你驸马爷毕竟身附权贵,一经出面强贼们说不定还会自觉把孩童放回。”
陆长虞:“……”
原本只是想差他去办此事,没想到反而被他三言两语卷进了旋涡里。
现在骑虎难下,答应了秦林氏的事情总不好反悔。
可是为了一个陌生妇人,花费这么大的时间精力又有点不值得。
“恩公。。。。。。”秦林氏再次泪眼涟涟。
陆长虞侧过身子避开妇人哀求的视线,转着眼珠子思忖了一番。
做事情难免有得有失,可是此事明摆着是有失无得,实在太不划算。
鲁迅说过,亏本的买卖不能干。。。。。。
陈怀守适时出声说道:“驸马爷如果觉得为难,不如就此作罢,待下官将她赶出京城一了百了。”
“这老狐狸,原来是在这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