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再听,不想再听,心,仿佛被利刃割过,痛得几乎要流下泪来。我迅速打断了他的话语,唇边绽放笑颜:“王爷放心,木兰明白,王爷只是当我是兄弟,木兰亦然。那晚之事,木兰决不至于误会王爷!”心,涌上难以言说的酸涩,从他身边,匆匆擦肩而过,一切,仿佛都结束了。
为何,眸里却盈了泪光?仿佛含了一枚苦果在心间,黄连一般的苦,顺着五脏六腑,慢慢慢慢漫延。终于,一滴泪,顺着颊,静静坠落。
第260章:借酒消愁愁更愁 1
一进入昭阳殿内,眼前,一幕幕浣花蜀锦帘帐轻垂,帐上绣如意牡丹、翔凤游龙、各色图案锦上添花花团锦簇;文王鼎焚百合之香,香气溢人扑鼻而来;又设旺火炭炉,使得整个殿内,温暖如春,熏得一簇簇水仙含芳吐蕊竟在冬日临水绽放。
繁复的宫廷礼仪之后,宫女内侍往来穿梭,佳酿,一瓮瓮呈上,珍肴,一盘盘端来。丝竹,悦于耳,美人,舞在堂,歌舞升平,佳酿飘香。眼前的景象,是说不完的繁华似锦,道不尽的富贵荣华。
然而,那坐得并不远的人,却仿佛,与我隔了遥远的距离。
俊美如他,依然是转侧绮靡,顾盼生妍,依然是和颜善笑,美口善言。只是,那笑颜,于我,仿佛隔了一块毛玻璃般,变得朦胧迷离。
盛宴奢靡,人声喧哗,君与臣,把酒言欢。汾酒清醇浓烈,一杯又一杯喝下肚,渐渐的,我便感觉头晕晕沉沉,酒仙李白亦云,举杯消愁愁更愁,此言果然不假,失意时,莫饮酒,饮酒,更伤心。
“木兰,别喝了。”段虎一把攫住我的手腕,道:“今夜,你已经喝得够多了。”
“大哥,别拦我。”我挣脱段虎的手,又端酒凑近他,嗤嗤笑道:“大哥,你不是喜欢喝酒吗?这可是上好的汾酒,宫庭御酒,平日里难得喝到,怎能不一次喝个痛快?”
“原来,爱卿也喜欢这汾酒?ωω^ω.ㄧбkxs.”一缕绮靡的兰麝轻香弥漫于身侧。我抬起晕沉沉的头,一瞧,居然是高湛。
段虎忙起身道:“皇上。”
高湛道“免礼。”他唇角漾起一丝浅笑,“木爱卿看来醉了,来人,扶木爱卿至东阁醒酒。”
我挣脱了来人的手,摇摇欲坠起身,举杯向高湛笑道:“皇上,臣很清醒,臣不用醒酒。您可别不信,喏,臣,敬你一杯。”
“九叔。”身侧,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不知何时,长恭已经站在我的身侧,他一把扶住我的左臂,对高湛笑道:“九叔,木兰喜欢饮酒,却每每饮酒必醉,为免殿前失仪,请允许侄儿送他先行告退。”
“谁说我醉了?我并未醉。”心头,抑郁难止,我甩开长恭的手,举杯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来,木兰在此,与诸君畅饮……将进酒,杯莫停!与君畅饮三百杯,不破楼兰终不还。”
段虎在一旁哭笑不得,道:“长恭,木兰一连喝了十数杯,我劝都劝不住,看来他是真醉了。”
“原来,木将军醉容这般憨态喜人。”高湛唇角浅浅斜勾,笑容展开,邪气的双眸蕴了兴奋,“朕,喜欢得很。”
腕上一紧,长恭一把攫住我的手腕,神情冷冽,手如紧箍,紧得仿佛捏碎了腕骨,他恭敬道:“九叔,侄儿与木兰先行告退。”说罢,他强拉着我,转身往昭阳殿外走去。
第261章:借酒消愁愁更愁 2
我的手,被长恭紧紧握着,沿着长廊,他一路疾走,不理会我的挣扎。二月的夜晚,空气仍然清冷,寒意扑面而来,酒,似乎醒了不少。
远处,传来清脆的金铃声,叮零、叮零,响彻夜空。
行至太极殿,可见一百二十根雕龙圆柱,根根隐于夜色之中。我试图挣脱长恭的手,他却紧紧捉着不放。“高长恭,放开我。”我直呼其名讳,以手攀着一根立柱,不愿再前行。他终于止步,放开了我的手。
“以后,不要在众人面前喝那么多酒!”他伫立前方,背向着我,声音,冷若冰霜。
“呵,今夜皇上盛宴,木兰不过是多喝了几杯,皇上且不说什么,王爷您这也要管吗?”
“你!”他倏然转身,眸光滚烫噬人,“喝醉很好玩吗?还是,你一向就喜欢以醉态媚人?”
生生逼回眸中将要涌出的水光,声音已经颤抖:“是,我喜欢喝醉,我喜欢以醉态媚人,今夜,我故意喝醉,只为勾引皇上……”话语未落,我已经落入他怀里。ωω^ω.ㄧбkxs.
“够了,不要再说!”
他的声音暗哑,胸膛起伏,似在拼命压抑,相互依偎的身躯,隐在立柱的阴影里,鼻间萦绕,气息纠缠,“放开我。”我无力的抗议。“木兰,你在折磨我!你知不知道?”他的声音凄迷而绝望,一语罢,吻,已经狠狠的落下。
我的脑海,顿时一遍空白,意识,渐渐飞离了身体,整个人,仿佛飘飘然于天际。
远处传来夜巡侍卫的脚步声,他却恍若未闻,双手轻轻一带,身体旋转,已将我抵在立柱之间,吻,灼热的印在颊畔、颈间,他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癫狂,将我整个人吞噬。我将手抵在他胸前,身子轻轻地颤抖,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手,终于不可自制的抬起,攀在他颈间,细密缠绵的吻,倏然变成了狂风暴雨。
而我,沉沦在他灼热的吻里,早已忘了,今夕是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