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予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为和尚弟弟讨回一个公道,再次将目光转向了那个戴着劳力士手表的男人,冷冷道:“他打人确实冲动,但是在刚才的那种情况下,他除了动手反抗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要不是你们欺人太甚,他也不会动手。”
男人瞪着陈知予骂道:“你他妈放屁!”他的女朋友还在身边,又是全桌唯一一位男士,为了不在三位异性面前丢人,所以气焰不是一般的嚣张,嗓门也不是一般的大,好像声音大一些就能凸显他的英雄气概一样,“我他妈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的服务员,明明能和平解决,他偏要动手打女人!”
他女朋友也接道:“就是,男人怎么能动手打女人?”
李姐听完这两位的话后,哭声立即变大了一些,坐在她身边的同伴也开始装模作样地安慰她,成功将她塑造成了弱势的一方。
显然,这四个人是在模糊焦点,完全忽略了是李姐先动手耍流氓的事实,重点强调季疏白动手打女人,不明真相的人要是听了他们的话,绝对会认定全是季疏白的错。
陈知予当了多年酒吧老板娘,胡搅蛮缠的人见得多了,早已见怪不该,冷笑着回:“你们仗势欺人逼着他道歉,还怎么和平解决?还是说,你认为逼着一个没错的人承认错误就是和平解决的方式?他活该被你们压迫?活该被这女的耍流氓吗?”说着,她又不屑地看了还在嘤嘤嘤的李姐一眼,“打你都算是轻得了,换了我,直接剁了你的狗爪子。”
以不正当的名义随便对人动手动脚,说得好听点叫耍流氓,说得不好听就是猥亵,就该直接剁手,不分男女。
李姐瞬间停止了哭泣,愠怒地瞪着陈知予,眼眶虽然又红又湿,但眼神却相当凌厉。
陈知予的话十分抓重点,将已经被模糊的焦点再次清晰明了的抛了出来,劳力士男被怼的哑口无语,气急之下开始爆粗口,如同一条狂暴的狗似的对着陈知予狂吠:“臭婊子这儿有你什么事?我看丫就是他妈的欠……”
吠叫声戛然而止,因为站在陈知予身后的季疏白忽然朝前走了一步,站到了她的身边。
劳力士男正对上了他的目光。
季疏白的神色阴冷,目光狠戾,柔弱气质荡然无存,仅剩下令人心悸的强势与压迫感。
他的双眸漆黑,十分深邃,再配上毫无温度的冰冷目光,仿若寒冬腊月的深潭,只需轻轻一触碰就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气。
男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这时,酒吧老板来了。
胜柏酒吧的老板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身材瘦高,五官端正,打扮的潮流帅气,算是个帅小伙。
这位帅小伙名叫吴臣涛,认识陈知予,一看到她就紧紧蹙起了眉头,不耐烦道:“你怎么来了?”
陈知予也认识他,没好气道:“来替天行道。”
她和隔壁酒吧老板早有过节。
半年前吴臣涛买了一只小猫仔,纯种美短,身价四千,取名吴娇娇。
吴臣涛是个猫控,资深吸猫爱好者,把吴娇娇当亲闺女养,可谓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给它买东西的时候也是只选最贵最好的,丝毫不吝啬钱财,只求让娇娇过得舒服。
娇娇两个月大的时候,趁人不注意跑出了胜柏酒吧,去哪不好,偏偏跑到了南桥。
当时是红啵啵值班,看娇娇可爱,就给它倒了点牛奶喝。
南桥四人之前也没见过娇娇,更不知道娇娇是隔壁老板的猫,所以娇娇喝完奶后,红啵啵也不知道把它送到哪里,于是就留了下来。
第二天,吴臣涛火急火燎地找到了南桥,这天是陈知予值班,她直接就把猫还了回去,吴臣涛道了谢后就抱着猫离开了,结果还不到俩小时呢,吴臣涛又杀了回来,还气势汹汹的,理由是他闺女被虐待了,回去后一直拉肚子,都拉脱相了,现在正住院呢,话语间满满都是担忧和心疼。
陈知予反驳自己没有虐猫,吴臣涛不信,执意讨要说法,并要求她承担娇娇的全部治疗费用。陈知予气急败坏,感觉这人就是在恩将仇报,别说她没钱了,有钱也不会给他。
俩人争执不休,于是大吵了一架。
从那之后,南桥和胜柏的梁子算是结下来了,本就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越发的雪上加霜。
吴臣涛刚才听别的服务员说外面有人闹事,立即赶了过来,看到陈知予后,整张脸瞬间耷拉了下来,不悦道:“替天行道也要看地盘吧?这儿是胜柏,不是南桥。”
言外之意:这儿是我的酒吧,用不着您多管闲事。
陈知予倒是没法儿反驳,这回确实是她多管闲事了。
其实她本来没打算多管闲事,但是在看到那个女人摸季疏白脸的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这是千载难逢的博取和尚弟弟好感的机会,于是不假思索地从南桥冲了过来。
但无论她是否是正义的一方,在别人的地盘上大杀四方,终究是有点理亏,更何况南桥和胜柏的关系还那么微妙……
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话的时候,身旁的季疏白忽然对吴臣涛说了句:“跟她没关事,事情是我惹出来的,陈老板只不过是路过,好心替我打抱不平而已。”
吴臣涛皱眉询问:“你惹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