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成闲很快来便到了杜府的“巽”位,寻找藏在此处的锁宫符。
“这是?”
这杜府的东南方是一隅小院落,进院落的拱门上写着遒劲的“竹馆”二字。越成闲放眼望去,这里歪七扭八地种着一大片竹子,大概是因为没什么人来,遍地都是枯黄的竹叶。
“这锁宫符会在哪儿?”
越成闲首先想到的是水缸。
“方才那个锁宫符在水缸上,这里应该也有个水缸样的东西。”
这院子就这么点大,想藏个水缸也没那么容易,可是越成闲找遍了这里,也没有什么水缸。
越成闲又仔细检查了脚下的每块砖和墙上的每片瓦,可上面都没有锁宫符的踪影。
“锁宫符真的会在这里吗?”
就在越成闲思索之际,一道轻铃般的女声传来,里面隐隐有些怒气:“你在这儿做什么?”
越成闲扭过头去,发现是杜丽颦,“我当是谁呢,是杜小姐啊。我只是路过这里,见到这一片竹子,心里觉得十分可爱,便忍不住留下多看了一会儿。”
“早上是我唐突了些,原是我当你也同外头那些粗人一伙的,”杜丽颦面上挂着笑,“不曾想你还是个识点风雅的书生。”
“何以娱野性,种竹百馀茎。”越成闲笑道,“真正风雅的,是种下这竹子的人才对。”
杜丽颦脸上的笑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悲伤,“这竹子,原本很多都是爷爷亲手种的,可爷爷去世前的一个月,父亲命人连根拔了许多竹子,然后又重新种上一批。”
难怪这里的竹子有些新有些老,越成闲心想。他知道这是杜丽颦的伤心事,便不再言语,只默默地听着。
“爷爷生前最爱到这片竹林坐着,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盯着这些竹子,他也能在这儿呆一个下午。”
“可现在,爷爷去世了,这里也变得冷清起来,除了我偶尔会来看看这里以外,谁都不会来了。”
“若是爷爷在天之灵,看到这般光景,想必也会伤心吧。”
杜丽颦看着地上枯黄蜷缩的竹叶,轻轻地发出一声叹息,眼中不由得多了几滴晶莹的泪珠。
越成闲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安慰杜丽颦,便拿起了院角的扫帚,扫起了地上的竹叶。
杜丽颦默默地看着,在越成闲快要扫完的时候,轻轻地说了句“谢谢”。
越成闲将扫把靠在院角,低着头说道:“杜小姐,我理解你,我也有过失去亲人的痛苦。只是,我们不能余生都沉湎在痛苦之中,亲人的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我们这样,活着的人终究要走出痛苦,面对以后的日子。”
杜丽颦好长时间都不说话,然后忽然扭头离开“竹馆”,“公子,你走吧,在天黑之前,离开杜府,离开杜庄,有多远走多远。”
离开?我也想离开啊。越成闲心中无奈,这“巽”位的锁宫符在哪儿他都还不知道,原本想借机从杜丽颦嘴里套些话出来,谁知道她直接走了。
兜兜转转大半天,又回到了原点。
越成闲看着新老掺杂的竹子,发起了呆,不知道杜老爷子看着这些竹子发呆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等等,竹子。
越成闲忽然想起了什么。
“方才杜丽颦说,杜万海在杜老爷子生前,连根拔掉这里许多竹子,然后又重新种了一批,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