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灯之下,单铭缓缓握住身前毛笔,吸满了墨汁后轻轻的点在了准备好的宣纸之上。
“淡墨秋山尽远天,”
“暮霞还照紫添烟。”
上半十四字一出,一幅秋日游山水墨图跃然纸上,连绵不绝的远山与紫色的晚霞相得益彰。
众人仅仅是看见大屏上展示的书法,就有一股墨香传来。
“别的不说,这十四字比起赵老来说,真的不相上下。”
大屏的另一侧画面正是赵德淳书写的十四字,在单铭写下一副的时间里,他已经接连写下两幅了。
赵德淳写下的十四字和原贴比起来极为相像,但和单铭的十四字相比,在意境上终究是稍稍弱了几分。
更致命的是,赵德淳的书法虽说有小米芾之称,但毕竟融入了他自己领悟的书法真意,虽然相像,但终究还是有几分偏差。
可单铭那十四字和原贴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如果将所有的干扰因素排除掉,仅仅留下两幅字帖的字形,竟然可以完全重合!
“没想到这小小馆主竟对米芾书法研究到这番地步了。”
随着第一声赞叹开始,场内的舆论风向竟然开始缓缓转变了。
之前他们认为单铭托大,不尊重人是建立他完全不懂书法,此番只是为了吸引流量来的,可是亲眼见证了他的书法造诣之后,在场众人纷纷为之折服。
“我本以为他一开始是在羞辱赵老,没想到他这才是文人傲骨。”
“我知必胜,所以放弃观摩机会,公平竞争。”
“我也是混书法圈子的,完全没听说过京都市有这么位大神啊。”
“你这就不懂了吧,文人都这样,大隐隐于市你懂不懂。”
众人你一嘴我一句,很快一个自幼苦练书法的超然形象便被树立了起来。
“他不是因为写完了吗?为什么还没停笔?”场下又有眼尖的发现单铭写完上半十四字之后并没有停笔,反倒是接着书写了下去。
“故人好在重携手,”
“不到平山谩五年。”
又是十四字出,整首诗已然被单铭补充完全。
他这才停笔,望向近处的米芾,后者显然满意至极,抚须微笑着点了点头。
“大胆!”一声怒骂从场外传来,众人目光下意识的汇聚了过去,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早就不爽的袁生。
“米老这幅《淡墨秋山诗帖》存于京华博物馆多年,大家都只这诗只有上半流传世间,下半不知所终,你一个毛头小子居然敢揣测米老真意,随意为这诗补上下半句,你这分明就是亵渎文物!”
“你好歹毒的心,是不是希望以后别人在观摩米老墨宝的时候,都能想起你擅自补充的下半句!”
袁生一席话说的不无道理。
早先也有许多文人尝试过补完古诗,但最终都选择了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