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华激灵一下打了个冷战,赵宣桓最讨厌她这般说话,只是每一次她都忍不住……等她反应过来要再说些软话,赵宣桓已经转身走了出去。
淑华想着自己从小到大无不是被母亲放在心头呵护着,嫁到这里虽然表面风光,却无论怎么做都换不来大爷一丝真心,而今她将大爷叫来,也是想说起她可能有孕的事,谁知道话还没说完,他却转身走了,竟然这样无情。淑华不禁悲上心头,站起身来到桌子边,举起桌子上的青花缠枝莲纹喜字花斛狠狠地摔在地上。
花斛落地,上面的喜字变成化成碎片,淑华手脚这样一抻,顿时感觉到小腹一阵疼痛,不禁弯起腰捂住了肚子。
秋荷连忙上前扶住淑华,见淑华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顿时脸色变色慌张起来,忙招呼屋子里的其他丫鬟,“快……快……快去找太太。”
丫鬟急忙奔出去找蔡夫人,在院子里脚一滑摔在地上再经冷风一吹,她顿时打了个冷战,脑袋里“嗡”地一下,惊醒过来,大*奶这样子怕是……连滚带爬地起来,接着向前跑去。
陶府里,大太太刚用过早饭,就听外面有人来禀告,“左春坊薛中允的夫人来拜访。”
左春坊薛中允的夫人?他们两家素无交往,薛夫人怎么会突然前来?莫不是为了王家的事?
大太太道:“快请进来。”说着便进屋换了一身衣服,这才出来迎薛夫人。
两位夫人第一次见面,薛夫人脸上笑意连连,走在大太太旁边,不时地夸赞陶府内院的景致,大太太虽也是笑却恰到好处,不谄媚也不失礼。
两位夫人落座之后,冬蕊忙让丫鬟上了茶,薛夫人说了会儿无关痛痒的话,才言归正传,假意往外看了看,“早就听说陶府的小姐个个心性好,人也漂亮,今天怎么不见一个?”
大太太笑,“这会儿子都在自己屋里呢!”
薛夫人笑容更加深刻起来,“也好,小姐们不在我们好说话。”说着从随身丫鬟手里接过一个荷叶满江红木漆盒子来递给大太太,“太太且看看,使不使得?”
大太太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张红帖子,帖子上写着一个人的家世和生辰八字等一概状况,大太太心里本还有数,只是仔细一看,不经心里揪起来,饶是再镇定,也是惊慌的指尖一颤,抬起头来急忙问薛夫人,“这是……”
薛夫人道:“这是王家托我送来的,想求您府里的……”话刚说到这里,外面有丫鬟急忙忙地跑进屋里,冬蕊忙迎了上去。
薛夫人又凑到大太太耳边悄悄说了两句。
大太太脸上阴晴不定,终于开口,“外面都说……是不是真的?”
薛夫人道:“按理说,这个保山我不该当的,只是王家一再向我说,我这才……生怕大太太您会……有些事我也不瞒太太……”
“外面说的那些事也是有的,王老太太对这个儿子却十分上心,娶亲怎么也要娶个门当户对的,不然也不会有我这一趟,您仔细思量看看使不使得,过几日我再来。”
大太太经此一变,当下也说不出什么来,便和薛夫人客气了几句,薛夫人起身告辞,大太太忙送到垂花门。
薛夫人离开了,大太太一动不动站在门前良久,直到陈妈妈上来说话,大太太才恍然惊醒。
陈妈妈道:“义承侯府来人说了,大小姐怕是要小产了,让太太赶紧过去一趟。”
听过陈妈**话,大太太头上便似炸了一个惊雷,整个人不禁晃了晃。
陈妈妈急忙将大太太扶住,“侯府只是说可能会……说不定吃了药能保得住。”
大太太攥住陈妈**手臂,手指缩紧,将陈妈妈掐得生疼,听了陈妈**话,大太太好半天才长出一口气,“糊涂,如果能保得住,会来要我过去?”说着便又道,“快去安排马车,现在我就去侯府。”
陈妈妈忙让人去备马车,大太太进屋换衣服,又嘱咐冬蕊将薛夫人刚拿来的盒子妥善放好。
原以为淑华有了喜,侯府那边也就能让她稍稍放下心来,没成想会……
这样看来,就算那门婚事她再不同意也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大太太咬咬牙,静下心来吩咐,“今天我看到四姨娘脸色不好。”
陈妈妈眼睛一跳,今天?大太太明明没有见过四姨娘。
大太太又道:“四姨娘身上一定不舒服,那就请个郎中来给她瞧瞧,该吃药吃药,好好养病,不要出来乱走,更不许有人去打扰她。”
大太太这是要将四姨娘软禁起来?
大太太转头来问,“听懂了吗?”
陈妈妈急忙道:“是,我一定妥善办好。”
“四姨娘素来身体底子差,东西不可乱吃的,一切要听郎中的,万一出了什么岔子,老爷回来我们都交代不了。”
陈妈妈饶是经历过许多事,还是不免听得惊心动魄。
“把春尧叫过来帮着你,她是可信的,”大太太顿了顿,“锦秀的病养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