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正安一阵憋闷,双臂一抬将大太太的手分开,“如果这样能行,我还用得着害怕?我孝敬苏锡尧的事哪有几个人知晓,他却知道的清清楚楚,日期数目一点不差,还有……”顾瑛搬出那西人的徒弟,这也不是虚言,西人死了之后,他曾千方百计地寻找那人,却一直无果,几年前的遗祸,要是一次解决了,他就再无后顾之忧,再说他也不是真的要与他顾瑛结亲,不过是送出个女儿做缓兵之计,然后将那顾瑛和他背后的人都揪出来,连根拔起。
大太太哪里知道陶正安的思量,“那就将他杀了。”
“他死了不要紧,那证据不知道会落在谁手里。”
“那可怎么办?”大太太重新撕扯起陶正安的领子来,“我不管,你就是要将他解决了。”
陶正安皱起眉头,“我正在想办法。这几日不就是要稳住他。”
大太太不依不饶,“不行,现在就将这事解决了。你不是很有办法吗?就将和这事有关的人全都杀了。”
陶正安哪里是好脾气的人,看着半癫狂的妻子不由地竖起眉毛,“你闹什么闹……”伸手将大太太推开。
大太太被推了个趔趄,整个人愣住了,转身到内室取出一个能放在手心里的盒子。
陶正安看到那盒子顿时面色大变,扯住大太太,“你这是要干什么?”
大太太想要甩开陶正安的手,几次撕扯都未能如愿,陶正安这几日被顾瑛折磨的心神不宁,加之大太太这般一闹,顿时怒火冲头再也控制不住,扬起手甩在大太太脸上,“你这个泼妇。”
大太太被打的一愣,半晌也没缓过气来,眼睛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陶正安忙喊人,“快去请郎中。”说着低下头去看地上的大太太,只见大太太脸色青紫,似是没有了半点气息,陶正安急忙伸出手来掐大太太人中,这一会儿丫鬟、婆子也都进到屋子里,陈妈妈匆忙去取救命的丹药。
陶正安将大太太抱上了床,陈妈妈将药拿来捣碎,陶正安又捏开大太太的嘴将药灌了进去,过了好半天,大太太终于缓过一口气,看到陶正安什么也顾不得了,张口就道:“侯府来人求亲了……求的是……八小姐容华。”
陶正安心下一惊,豁然站起身撞翻了陈妈妈手里的药碗。
陶正安将屋子里的丫鬟们都遣下去,仔细地问大太太,“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太太道:“任夫人来了,就是侯府薛夫人托她过来的,”大太太缓一口气,陈妈妈端茶过去,大太太摇了摇头,陈妈妈想要陶正安端过去给大太太,陶正安正在气头上,哪里顾得上这些。
大太太长出一口气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的是八姐容华。”
想到前几日大太太还说,不会有任何问题,现在得了这个结果却来跟他撒泼,陶正安冷冷一笑,“你问谁?带瑶华和容华去侯府的人是你。”
原本以为陶正安会说些宽慰她的话,没想到反而冷冷地埋怨她。
大太太顿时呛了一口气,不停地咳嗽起来。
陈妈妈连忙上前伺候,“老爷,不如让太太先歇一歇,过会儿再说话。”
陶正安脸色一沉转身就要走。
大太太将陶正安叫住,有气无力地看向陈妈妈道:“你先下去,我再和老爷说些话。”
陈妈妈还想劝慰大太太稳稳再说,大太太眼神坚决,陈妈妈只能将嘴里的话吞了回去,慢慢地退了出去。
大太太想起身又使不上力气,再看陶正安那个样子,胸口更是喘不过气来,只是这件事却又不能解决,“老爷……我们总要商量商量。”
陶正安斜眼看了看大太太,却不说话。
“我们要想办法补救。”
“我们再找人去跟侯府说说,长幼有序,二姐在前面怎么也轮不到容华。再说容华又是庶出,配给侯爷也不合适。”
“实在不行,我们就说容华有病……反正我已经和任夫人说了,容华这几日正不舒服……”
一直不说话的陶正安顿时抬起头,“你是什么意思?”
大太太奋力地拉住陶正安胳膊,支起身子,压低声音道:“如果瑶华能嫁过去,将来总好依靠些……容华的性子老爷也是不喜欢的,将来能不能帮上老爷也不一定呢。”
陶正安道:“你这是为了我着想?”
“我当然是……哪件事不是替老爷想在前……”大太太还要再说话,手上突然一空,整个人趴伏在床上,还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已经听陶正安咬牙切齿地道:“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自己这样也就罢了,还要拉上我。”
大太太愣在那里,陈妈妈进屋将大太太扶起来又喊了半天,大太太才睁开眼睛,麻木地念道:“他竟然说我得了失心疯,他竟然说我……”说了几遍痛哭出声,“我这些年到底是为了谁?我都是为了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