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刘赤亭酒量不济,也没什么好心情喝酒,不久后就晕乎了。
去就是给那那两位前辈面子,让他们不必多想。毕竟人家与我不一样,我刘赤亭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寿元只剩三年多,能不能活下去都未知。能帮则帮,弄死几个不是玩意儿的,权当拉垫背的了。
喝了酒的缘故,并未太过警醒,等推门进去便一头扎在了床上。
眼瞅着就要四月了,得抓紧赶路呢。
结果他才一躺下,耳边突然传来几声轻巧脚步声音。他猛地坐起来,一盏灯同时亮起。
看清那人身影,刘赤亭略微皱眉,“怎么又是你?”
但这次,姚潋潋并未哭哭啼啼,反倒是满脸笑意。
她双手重叠胸前,略微颔首屈膝,双手摆于下腹,恭恭敬敬道个万福。
“公子不喜欢跪,我也就不跪了。我要走了,特来谢谢公子保住了我大师兄。另外,公子说的话我记住了,日后再难,也不会想着出卖身子去做什么事情。”
走?刘赤亭走过去喝了一口水,疑惑道:“黎庸不是说带你一起走,你不也答应了吗?”
姚潋潋笑了笑,笑容有些落寞,“那时候人多,不好驳师兄面子。”
刘赤亭就更奇怪了,问道:“你不愿意?都为他甘当替死鬼了,如今事了,为什么会改变主意?”
若是一切都按池史志预料,姚潋潋必然是替死鬼了。
女子苦涩一笑,摇头道:“公子不明白,师兄只是感激我,不是喜欢我。我可以为了心头所爱去死,却不想明知道那是感激,仍旧自欺欺人。”
原来,是这样啊!
一阵沉默之后,刘赤亭点了点头,问道:“准备去哪里?在这海外,说实话,一个女子孤身在外不是好事。”
姚潋潋摇了摇头,“不知道,十岁就在砚山了,是师兄带着我长大的。不过,看吧,天大地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处,但多半不会待在瀛洲了。”
刘赤亭点了点头,觉得有些可惜,但又不好过多询问。于是想了想后,轻声一句:“江湖路远,那就保重。”
女子又是施了一礼,旋即转头出门。
走出门后,她又是一句:“对了,烦劳转告师兄,那日山涧之中阮青看到的是幻象,我是清白之身。”
说完这话,她如释重负,御风而起,不知去往何方。
刘赤亭幽幽一叹,自言自语道:“曹源没有死绝,肯定不会回青木台,想把他杀干净一时半会也找不到的。我带走宣笔,算是帮忙担走一份因果,起码曹源知道后不会再来寻衅。假若将来陈桥需要,就让他传信……流洲衍气宗吧,到时候自会有人寻我。”
先前胡潇潇传信时提起过,秦秉已经当了衍气宗宗主,只不过全宗上下加起来一共五个人一条狗,还欠了一屁股债。她将息钱免了,秦秉自己非要还本金。
一道身影干笑着出现,“我不是故意要听的,凑巧来了而已。”
刘赤亭一笑,“那你不拦着点儿?看着姚潋潋走了?”
阮黑咧嘴一笑,“我在她身上留了印记,但不能拦。你不懂,得让黎庸有点儿怅然若失的感觉,届时重逢才会珍惜。只不过……事成与否也难说。”
刘赤亭拍了拍脑壳,转身抓起未名,轻声道:“桌上有十七枚紫泉,我得留点儿赶路用的,若是不够……只能先欠着了。以后我若不死,会补上的。”
说着,一步跃上了玄阳后背,“阮兄,一直好奇,阮白为何不愿返乡?”
阮黑一叹,“虱子岛那片杏林的旧主人多年前来碧游山求药,小白过于自负,自己炼丹救人,结果把人吃死了。他心中有愧,便去了虱子岛,立誓永不回山。至于作精……那是天生的,他是个连娘亲睡过的床都嫌脏的人,不换新的绝不睡,四五岁就那样。”
刘赤亭一笑,回身抱拳:“就此别过。”
阮黑点了点头,抱拳回礼:“一路顺风。”
只见那头驼鹿踏空而起,几息之后便消失于夜幕之中了。
阮黑沉默了半晌,后自言自语道:“世事多艰曲,自有剑气平。”
这小孩儿,真让人羡慕。
无需牵挂什么,自然就自由。越长大,事越多,人就会不纯粹。
只希望剑客赤亭无论何时,也莫变初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