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南阳侯府的车到了韩国公府的门口,就见韩国公府的中门开了,一脸复杂的明芳立在门口,见明珠从车上探出头,脸上就露出笑容来。
&esp;&esp;她本生得绝色,一笑倾城,将天光都压过,光辉得整个人都沐浴在天光之中一般。
&esp;&esp;“素日里若二妹妹她们来,中门是从不开的。”明芳感慨了一声,上前扶了明珠下车感激地说道,“多谢六妹妹来为我张目。”
&esp;&esp;“大姐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明珠恹恹地叫明芳扶着,觉得这太自作多情了些,哼哼着说道,“我就是来看戏的,大姐姐如何,可与我无关。”
&esp;&esp;好无情的模样,明芳却忍不住笑了。
&esp;&esp;“国公府旁支里头,有个哥儿,才下生就没了他爹娘都病死,都说他命硬克父克母,可是我瞧着,却与我有母子之缘。”她抚了抚自己鬓角,自己新打的簪子,含着与从前悲戚完全不同的愉悦的笑意,轻声说道。
&esp;&esp;“我真的只是看戏的。”湘怡县主真心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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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知道。”明芳就笑了。
&esp;&esp;“哦。”湘怡县主见她一脸“我就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全然不想解释,有气无力地哼哼了一声儿。
&esp;&esp;“被”好人,真是百口莫辩呐。
&esp;&esp;只是韩国公夫人显然没有听到县主大人那迫切想要安静的心声。
&esp;&esp;她垂下了绝美的容颜,低头看着慢吞吞走在自己身边儿的脸色苍白的女孩儿,想到的却是那一日,这个生得眉目似画,却叫她母亲靖北侯夫人有些畏惧的小姑娘,两只小爪子趴在窗上探进头来,用很无趣的眼神看着嚎啕痛哭的自己。
&esp;&esp;她的目光之中没有半点儿的怜悯与爱惜,只恹恹地说道,“自己报仇,丰衣足食。”
&esp;&esp;只这一句,叫她的人生都骤然变化。
&esp;&esp;“我还是没有勇气。”明芳牵着这个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会被吹走的堂妹的手,看她抽了抽,抽不动就随自己握着,笑靥如花。
&esp;&esp;“我舍不得这国公夫人的身份,也不敢想,就算我和离,遇到的下一个人,还会是良人么?他会对我好么?会不会嫌弃我?”
&esp;&esp;明芳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走过韩国公府的一路花树的时候,抬手轻轻攀折了头上的一只小小的琼花插在了自己的鬓角,笑容柔美地说道,“若和离,我就叫人嘲笑,叫人诟病,况,也叫侯府蒙羞。妹妹们还没有嫁人,若父亲跟二叔似的,我愿意搏一搏,可是六妹妹是知道父亲的,他……”
&esp;&esp;靖北侯就是个王八蛋,韩国公韩林不是东西,靖北侯其实也不遑多让。
&esp;&esp;不分伯仲。
&esp;&esp;她若和离,靖北侯哪里会容留她呢?只怕还会折辱她。
&esp;&esp;明芳不想过那样看人脸色的日子。
&esp;&esp;“哦。”明珠好无趣地哼哼了一声,淡淡地说道,“自己想好了,自己走下去就是。”
&esp;&esp;这是明芳的人生,她无权置喙,能给出个主意,已经是觉得这京中无趣,因此想要看看热闹了。
&esp;&esp;“想要幸福,就要先自己爱自己。”她耷拉着阴沉的小脸儿偏头冷冷地说道。
&esp;&esp;顾明芳这是跟韩国公卯上了,也是性子不同。若换了县主大人,送韩国公一家都去死才是正经的呢。
&esp;&esp;到时候再带着韩国公府大笔家财再嫁,叫韩国公一家子死都闭不上眼!
&esp;&esp;“多谢六妹妹提点。”明芳这些日子本以为自己想明白了,然而听见明珠这一句话,差点儿眼泪出来,急忙抹了抹有些湿润的眼角放柔了声音说道,“六妹妹日后不必为我担心。”
&esp;&esp;见明珠小脸儿鼓鼓的仿佛要讥笑自己自作多情,她便畅快地说道,“这府里往后,谁都不能叫我伤心!”她为韩国公流的眼泪,背的黑锅已经够多了,以后,她就想像明珠与自己的话一样,只爱惜自己。
&esp;&esp;没有男人,她也能过得很好。
&esp;&esp;“哼!”湘怡县主摸着从衣袖里探头探脑的小蛇,脸色阴郁地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