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听得盛冰如同木鸡似地呆住了,顿了顿,她冷笑道:“好一手瞒天过海!”
郭飞鸿愤愤地道:“这个主意,是那双刀米文和想出来的,这厮因为姑娘上一次拦道打劫,已吓破了胆,这一次怕姑娘再劫法扬,才想出了这个办法。他们在虎爪山,已请来了六杆抬枪,出动了三百官兵严守法场,所以这一次是非同小可!”
盛冰微微一笑道:“郭相公,你害怕了么?”
郭飞鸿本是想阻止她前去,却想不到她反倒来了这么一手,当时真有些啼笑皆非,他所以不想要盛冰参加劫法场有两个原因,第一是见她身子衰弱,还有伤,她虽然极力支撑,看来总是可虑;第二,法场内外戒备森严,尤其厉害的是火药枪,自己一人,尚可如意进出,要是加上了她,可就不敢断定此行成败了!
他虽然有了这两点顾虑,却也无法出口,因为盛冰个性是那么强,再说,她与唐霜青之间,究竟还有什么要紧的事,郭飞鸿也不清楚。
此时闻言,郭飞鸿只得点了点头道:“盛姑娘,我是担心你的身子……”
盛冰低头冷冷一笑道:“郭相公,你不要担心我,人总是难免一死的,有什么好怕的,生死有命,我们走吧!”
这几句话,倒使飞鸿十分钦佩,一个姑娘家能有如此气魄,实不多见!
二人步出客栈,招呼伙计带马,上马直向大街飞驰而出。
途中郭飞鸿手指前方道:“虎爪山由此而去,尚有五里路,我们要加快,姑娘可受得了?”
盛冰一笑道:“你放心,十里也不妨事!”
说着双足一磕马腹,座下骏马泼刺刺直冲而前,飞鸿那一匹“赤兔马”乃是名种,是在汉中时以百两银子购得,脚程极快,比之盛冰所骑的那匹有过之而无不及。二马这一阵疾驰,很快已穿出了这条大街!
这时正是早市时候,按说街上行人稀少,可是今日却是大大的不同了,各处聚集来的人群,把“老虎坪”这块闹市中心挤了个水泄不通。
二人行马至此,但见一行兵卒,虚张声势在现场维持秩序,正中一方红纸,张贴在木柱上,上写“法场”两个大字。
郭飞鸿微微冷笑,带马侧行,好容易才冲了出去,回头看盛冰却用马鞭子抽打着一个油头少年。
原来那少年欺侮盛冰一个少女,在人群里混上来揩油,不想豆腐没吃着,却挨了一顿暴打,被盛冰手里的鞭子抽了个皮开肉绽,抱头鼠窜而去!
四周的人,齐声叫起了好来,也有人嚷道:
“喝!好厉害的小娘儿们,拿鞭子乱抽人!”
“把她给拉下来!”
“妈的!哪里来的这么一个女人,把她拉下来!”
人群自四面八方涌了上来,盛冰人马,真是寸步难移,恼得她火起,手中马鞭雨点似地落下,四处抽打着行人。
郭飞鸿在人群之外,眼见她陷于困境,却是莫可如何,无奈之下,他翻身下了马,口中唤道:“姑娘不要打,喂!喂!借光!借光!”
盛冰这时娇叱连声,鞭下如雨,那匹座下的骏马,更不时地人立双蹄,唏聿聿长啸,吓得四侧人群更是乱叫不已。
猛可里,一个白衣人向着马前欺到!
这人头上戴着一顶编花的大草帽,帽沿下垂,遮住了上额,盛冰一声娇叱道:“滚开!”
手中皮鞭“刷”一声向这人头上抽去。
白衣人右手一翻,一抬头,盛冰这才发现到,这人竟是一个清秀绝尘的妙龄少女,不由心中一动,再想抽手已是不及,只听“噗”一声,手中皮鞭已为白衣女子抓在了手中。
遂听她鼻中一声哼道:“你也欺人太甚了!”
话声中,玉手一带,盛冰在马上的身子,蓦地一栽,差一点由马上掉下来,她手里的马鞭,却已到了那白衣女子手中。
四下人群一声喊好,一齐向着盛冰身前扑来,可是那位头戴草帽的白衣少女,却左右手同时一翻,已把来犯的人俱都推开一边!
盛冰正是又怒又奇的当儿,白衣女仰脸一声冷笑道:“我知道你有要紧事要办,可是也不能随便打人!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