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醉方休一案后,因还未能当面向傅丞翊四人道谢,再加上自己与邬童这段关系,赵秉坤便择今日,诚邀四人来自己府邸一聚。
待四人来到赵府,才发现外面所传非虚,这赵秉坤确在沙洲富甲一方。单单瞧那大门,甚至比一洲之主沙洲傅家还要阔上几分。进入赵家后,就一个字:大!三进三出的格局,明亮宽阔的院落,就连院中东南方向的那棵槐树,都要比傅丞翊平时见到的粗壮上许多。
赵秉坤此时也在府中下人的通报下,来到了院中。见傅丞翊几人正打量着那棵槐树,便信步走了过去,解释道:“此乃东洋槐。”
傅丞翊不知赵秉坤何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便转身施以一礼。赵秉坤回礼后,继续说道:“我这府邸坐北朝南,这东南方光线甚好,我便特意托人找了一棵东洋槐种于此处,镇青龙,聚财。”
傅丞翊环顾了下院中,笑着向赵秉坤说道:“确实聚财,观赵员外这府邸就看得出来。”
赵秉坤爽朗一笑,并不怠慢,随即便引着傅丞翊四人入中堂落座,简单寒暄之后,赵秉坤便向傅丞翊问起了邬童近况,傅丞翊却是指了指邬潇潇,说道:“赵员外不如直接问她。”
赵秉坤听完傅丞翊这句话,一脸疑惑的看向了邬潇潇。
邬潇潇却是一笑,说道:“劳烦赵员外挂念,我父亲一切安好。”
“原来是恩公之女,失敬失敬!”赵员外赶忙起身朝着邬潇潇躬身作揖。
“赵员外不必客气,我瞧您与我父亲年岁差不多大,那我便称您一声伯父吧,伯父不必多礼。”邬潇潇本就不是娇生惯养之辈,更识大体,自然知道没有长辈为晚辈鞠躬作揖的道理,再加上她们在沙洲人生地不熟,鉴宝会上指不定还需要赵秉坤的助力,便敬声说道。
“这。。。。。。”赵秉坤面露犹豫之色,若当年不是邬童搭救,也便没有他的今日。对于邬童及其亲人,他是打心底里尊敬。
“赵伯父,不打紧的。”傅丞翊见状也宽慰道,“您和邬庄主论你们的,咱们论咱们的,我们是小辈,称呼您一声伯父,也不过分。”
赵秉坤看着傅丞翊和邬潇潇皆是一脸诚恳,并非假意,心中也随即荡开一片温热。
“好,咱们论咱们的!”赵秉坤爽朗一笑,朗声说道。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下人便端着酒菜上来了,待桌上酒菜皆以摆好后,赵秉坤便招呼傅丞翊四人动筷,席间,傅丞翊也向赵秉坤介绍了贾富贵,并说明了为何带他来沙洲参加鉴宝会的目的,赵秉坤点点头,说道:“如今鉴宝会早已不比当年公正公开,带上个懂行的也好。”
等介绍到万群,当万群说他和傅丞翊皆来自漠川城的时候,赵秉坤脸色变了变,他皱起眉头轻声猜思道:“漠川城,傅丞翊。。。。。。傅。。。。。。傅。”随即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赶忙向傅丞翊问道:“难不成贤侄是傅家的人?”
傅丞翊点了点头,并未隐瞒,如实回道:“家父傅守恒。”
赵秉坤被惊的步子不稳,一个踉跄,蹲坐在了地上,傅丞翊赶忙起身去扶他。
“你。。。。。。你是。。。。。你是傅守恒傅城主的儿子!”赵秉坤一脸的震惊,见傅丞翊扶他赶紧惶恐起身,又一脸恭敬,颤声说道:“一代天骄。。。。。。景阳剑圣。。。。。。半步巅峰傅守恒的儿子!失敬失敬!”
傅守恒的名字,放眼整个景阳王朝,上至帝王下至平民百姓,稍微少点年纪,知晓江湖之事的人,谁不知晓。赵秉坤原以为傅丞翊只是与自己那个救命恩人邬童相识,但是没想到他还有这等身份,这次是真的失敬了。
但傅丞翊却是将赵秉坤扶回座位,笑着说道:“伯父又忘了,咱们论咱们的。”
赵秉坤坐下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他瞧着傅丞翊,之前那声贤侄现在却是喊不出口。傅丞翊瞧着他这副模样,又继续说道:“伯父,今日是您来邀我们赴宴的,若是如此在意我们的身份,那这顿饭,我们便不吃了。”
说着傅丞翊就要作势起身离开,赵秉坤赶忙拦下,他是生意人,脑子自然灵光。傅丞翊和邬潇潇不依仗各自身份,甚至若非他有意问起,两人还会刻意隐瞒,是低调独立,有骨气和格局之人,值得一交。
“傅少……啊不……贤侄!”意识到自己差点儿又叫错,赵秉坤赶忙换了称呼,“快落座,将才是伯父失态了。”
待傅丞翊坐下后,赵秉坤又问道:“那傅城主如今可安好啊?”
傅丞翊身子一震,眼神随之黯淡下来,他轻声回道:“已不幸过世了。”
万群此时拍了拍傅丞翊的肩膀,继续说道:“傅城主自当年一战后,身体一直不佳,一个月前,便辞世了。”
傅丞翊转过头和万群对视了一眼,万群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傅丞翊当然看的懂,这笑中是友善,是支持,是并肩,是理解,更是顾全。
漠川城变故,实为家丑,又岂能外扬。
赵秉坤也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不该问,他赶忙招呼身后的下人,为傅丞翊几人倒上酒,朗声道:“今日不谈家事,咱们喝酒!喝酒!”
两三个时辰过后,酒宴就结束了。赵秉坤喝的尽兴,也喝的开心。他观傅丞翊四人虽年少,但心智极高,品性甚好,他极为欣赏也极为喜欢,并不关乎家世门第,财产几何。
一路送行至赵府大门前,赵秉坤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骂道:“瞧我这个猪脑子!”随即他便向傅丞翊几人要求道:“你们既然喊我一声伯父,那我便要尽到长辈之责!今日起,你们就来我府中住!在客栈住算什么道理!”
傅丞翊便婉拒了,虽然他也看出这赵秉坤是心诚良善,大方敞亮之人,但今日上门已是叨扰,哪还有再住别人家的道理。
但赵秉坤却是不愿,执意要几人如此,甚至还佯怒威胁几人若是不住便是不给他面子、他便不会帮几人参加鉴宝会云云的,傅丞翊见拗不过她,便只能答应。
这下,贾富贵脸上要笑开花了。
终于!终于!不用再掏住客栈钱了!苍天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