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骗人?”朱桢大怒:“弗菻国来使!”说着拿起桌上一封书信,狠狠往桌上一拍,“这是你那好堂弟朱有光的信。”
朱孟炤脸色沉了沉。该死的朱有光!我还没打小报告,你倒抢先了。厉害啊,学会把自己撇干净了。好,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怎么?也想去你五伯那告状?”朱桢盯着他,一句就把朱孟炤心中想的说了出来。
朱孟炤猛的跪倒,满是悔恨的哭诉:“孩儿知错了!孩儿实在不该坑骗富户,他们都有后台,赚了他们的钱,就要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就算别人将孩儿欺负狠了,孩儿也应该诚信为本,做好表率,该亏就亏……”
朱桢大喝:“胡说什么?!”
朱孟炤低着头,连眼睛都不敢抬,小声道:“父王息怒。”
“息怒?!本王一点都不怒!我儿子有见识了,都会冷嘲热讽了。我是真开心啊!”朱桢怒气冲冲随手拿过砚台,一上手感觉有些重,换了手边一支狼毫,狠狠砸他头上,“滚去家庙!”
啊,只是跪祖宗?不用押送进京吗?难道圣上没觉得混账?也好,爵位还在。朱孟炤松了口气。
朱桢面如寒霜的盯着他出了门,等门关上,微微叹口气,脸上换成了苦笑。片刻,楚王世子朱孟烷进来。
“爹。”朱孟烷态度恭敬的行了一礼。
朱桢问:“情况如何?”
“傅氏几代都在苏州养蚕,无人在朝中为官。七年前,与织染局签了长约。也是那个时候开始,傅氏短短几年就成了苏州丝绸行业中数一数二的大户。”朱孟烷认真道。
朱桢喝着茶,等朱孟烷说下去。
“皇祖父在时,从没用过苏绸。七年前傅氏的丝绸,是由当时的宫中采办举荐进了宫。据说皇后娘娘道了声好,就直接列为贡品了。”
朱桢皱了皱眉,“徐皇后?”可是徐皇后已过世多年。
“爹,先皇后在世时一向宠爱汉王,能让先皇后说一句的,也只可能是他。汉王四处敛财,朝中曾以红契案弹劾过他,但圣上挡下了。”朱孟烷顿了顿,犹豫着问:“爹,圣上是要动汉王?”
若是要治汉王的罪,为什么还要楚王府垫背?
朱桢无力的问:“还有谁在那边有产业?”
“还有英国公。他们似乎是正经做生意,而且派了庶女管理。”最后几个字,朱孟烷微微顿了顿。
“张辅与两个弟弟关系不太好,家中只有一个残疾长子,后代怕连爵位都要不保。这个庶女嘛,能帮着处理家事,大不了今后入赘个夫婿,就算后人没了爵位,富贵总还在。”朱桢能理解张辅的难处。
朱孟烷点头,又说道:“爹,不过傅氏的事,确实是他们有意欺负。”
“汉王不会这么想。”朱桢又叹起气来,“我已经上书圣上,奏请撤回三卫。”
“怎么样?”朱孟烷紧张的问。这次圣上借口赚钱,逼爹让孟炤离武昌,大家都认为是为了撤这三卫。
朱桢摇头,“不准。”
沉默片刻,朱桢苦笑道:“让孟炤在家庙里住一阵子吧,已经半年了,能拖一时是一时。要是能拖过今年。明年,想办法为他报病。”
“爹,京中肯定知道孟炤回来了……”朱孟烷急了,就怕有抗旨之嫌。
朱桢摆了摆手,不让他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