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斓点着头道:“母亲,姑母来信了。要我们好好学,说是让小玫也一起,因为这些嬷嬷都是宫中最好的教养嬷嬷,在京里这样一个都是千金难求。”
“不成不成。”李氏摇头,“玫儿才六岁,哪受得住这些。不成的,再说有你们进了宫,玫儿就不用了。”歇了歇,语重心长的对张斓道:“小斓,你从小懂事,母亲也一直当你亲生女儿般。但家中对你这般好,并不是要你忘记自己身上的血海深仇。你爹娘……唉,所以你一定要进宫才有机会报仇。”
“母亲。”张斓低下头。
这么多年,母亲一直私下和自己反复强调所谓‘血海深仇’,不过这话被爹听到,只得了一声冷笑。
因此,张斓觉得母亲的这种说法,不过是不想认自己是张家人。不管怎样,自己姓张,虽是庶出,但记在嫡母名下,这就是事实。再说,若如母亲所言,仇人是圣上,这仇能报?
“母亲知道你聪明、能干,雯儿却是清冷了些。她那高洁的性子,进宫为妃、为后都是极好的。不过,再好也要人帮衬。也只有你,母亲才能放心。”李氏对着张斓说道,像极了推心置腹。
“小斓知道。”张斓微微笑了笑。
李氏满意了,点了点头,“嬷嬷那边,你要时刻为雯儿挡着些。”见张斓点着头,又笑道:“母亲知道你会的。好了,还要为你哥的儿子祈福,就不留你了。”
张斓行礼告退。等走出佛堂,才轻轻松了口气。
“小姐。”红绫上前行礼道:“大少爷在书房等您。”
书房中,下人已摆好几个小菜,两副碗筷。一旁,一名贵公子打扮的年青男子坐在轮椅上,脸上带着微笑,翻看着什么。
“哥。”张斓笑嘻嘻的进屋,“咦,有糖醋排骨啊。”边说边开心的坐到桌前,抓起筷子,“我吃啦。”
张忠看着她,脸上始终带着笑。
张斓边吃边调皮的说:“噢,我去看过我那小侄子啦,粉粉的真可爱,像大哥。”
张忠也拿起筷子,笑着道:“孩子还这么小,哪看得出像谁?”说着,随手替她倒了些玫瑰露,“今日,程大人来过了。”
“程?”张斓不知张忠指的是谁。
张忠笑起来,“沐俨的舅舅。”
“啊?他来干嘛?”张斓心中一慌,沐俨写了三封信,她一封都没回。倒也不是生气,纯粹就是不想回。
“来问小雯是不是真打算入宫。”张忠笑了笑,“他们早就看中小雯,想配沐俨。你怎么看?”
“郎才女貌、年龄相当,挺好的呀。”张斓大口吃着排骨,没心没肺的说。
张忠若有深意的看着她,“我知,你与沐俨一向都……”
“不是不是,别误会。”张斓忙打断,“他真的就是小弟弟。”
“按爹的意思,还是会和沐家联姻。你不用在意娘说什么,若是你不想入宫,沐家会是很好的选择。”张忠提醒道。
张斓笑道:“入不入宫倒是其次,只是选秀之年,民间都停了婚嫁。我嘛,怎么都要等落选,才能自行婚配吧。”
张忠微微一笑,点头道:“我儿子的事,已经写信给爹。能不能成,爹会处理。”
张斓开心道:“一定能。”只要圣上立下世子,张家就没了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