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找了半天,在水缸旁找到一个木头盆,舀了点水随便洗了把脸,终于有机会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了。
最后发现除了岁数都变小以外,还都变得又黄又瘦,营养不良。
八月连头发都是枯黄枯黄的,张氏除了肚子稍微显怀,脸颊两处都快陷进去了,一看就是没有被岁月温柔以待。
好在样子还和原来有几分相似,想必养一养,还能回来。
郑文青和郑建孝基本上除了年龄也没怎么变,这倒好,一家子看着也不别扭。
再磨蹭也得回去呀,张氏还得过去帮忙做饭什么的,总不能蹭饭还等吃现成的。
一家四口就惴惴不安地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一路上郑建孝都在想对策,怎么能躲过老爹的棍棒教育,实在是前世郑家老爹去世比较早,存在脑海里挨打的记忆已经很久远了。
倒也不远,沿着小路走了约八九分钟,就看到了郑家老宅。
一排的泥胚房,中间两间是打通的,一间堂屋是大家平时吃饭的地方,一间是老两口的卧室。
左侧两间是大儿子一家,再往左是三儿子,右侧两间本来是郑老二家住的,现在空了出来。
郑老四在右侧最边上。侧面还有两间是用来放粮食农具的,除此之外,院子里还搭了个厨房。
进了院门,能看到围墙边上还有个猪圈和一个鸡笼,有一头猪和五六只母鸡,外带一只大公鸡。
大伯娘正蹲在鸡笼前剁野草,打算喂鸡,脑子里回旋了下原主的记忆,八月赶紧走上前:“伯娘,我来吧。”
大伯娘转头笑道:“不用了,你带念念去收拾一下吧,马上要吃饭了。”
瞥了一眼郑建孝,又对着张氏说:“二弟妹,你们先进屋吧,爹回来了。”
一听“爹回来了”,三人不约而同看向郑老二,只见他微微打了个哆嗦,心里暗骂:该死的郑老二,这锅我实在背不动呀。
几人掀了门帘进去,穿过堂屋,进到里间,只见炕上坐着一个看起来有五六十岁的老头。
皮肤在长期的劳作下显得有些松弛疲惫,手里拿着一个旱烟锅,时不时的“吧嗒”来上一口。
其他几人正在观察,觉得好像有些眼熟,只见郑建孝嘴唇哆嗦了几下,快走几步上前跪下,抱着郑老头的腿开始嚎啕大哭。
娘仨面面相觑:不是这么设计的呀,临时改剧本了?
郑老头嫌弃地推了郑老二一把:“嚎什么嚎?老子还没死呢。”
听着郑老二在屋里哭的惊天地泣鬼神,其他人坐不住了,没多久,就在门口探头探脑。
大家非常奇怪:还没上手呢,怎么就哭成这样了?老二又有了新花样?
此时的郑老二啥都忘记了,主要是郑老爹长的和前世早逝的亲爹太像了,实在是没忍住。
郑老头被郑老二嚎得心烦,拿着烟锅就在他肩膀上来了一下:“听说你要卖了八月?这是人干的事?”
说完又抄起旁边的鸡毛掸子,在他背上狠狠打了几下:“你以为你为啥能生出儿子来?那孩子不是冲的你,那是因为八月命里有弟弟。”
郑老二现在啥也说不出来,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被抽得痛彻心扉,但又舍不得躲,还仰着鼻涕眼泪横流的脸对着郑老头呲出一个抽搐的笑脸,那模样,看得郑老头不由打了个冷颤。
算了,郑老头叹了口气,有些心灰意冷。从小到大棍子不知打折了多少根,就打出这么个玩意。
“你平时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也就算了,但你要卖了八月,这是人干的事情吗?我们老郑家没有这样的儿子,你以后自立门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