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一个女子……”语气里尽是不屑。
“流落在外多年,只怕要着意管束才好。”这声音却是带着几分笑意的。
苏若尘不由皱了皱眉头,唉,是说自己嘛?待到苏若尘走到屋里,才看见这小厅中几张椅子差不多坐满了,而这这些人都扭着头看着她……不。是在打量她。这让她有些心里不安,不知道这位夫人又在耍什么手段。
苏若尘定了定心神,慢慢走进厅里,她走的很慢,一直在用这样的方法来延缓自己说话的时间,因为她需要观察一下这些人,里面一共坐了五位妇人,首座的就是这苏府的主妇——长孙氏,她依旧还是那般模样,一脸的高傲,正在端着茶杯,用盖子轻轻的抚着那杯身,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与她并坐的着的是一个看起慈眉善眉的妇人,她看起来比长孙氏略长几岁,一直微微带着笑,穿着一身正规正距的牡丹花绣的锦服,端身正坐,而右手一侧坐着苏家的两位妾侍,秀秀与阿敏,只是她们两人今天只是简单的襦裙汉服,正襟而坐,明显有些局促。而左手一侧便是坐着两位都看起来比长孙氏年幼,却是一个身着如意纹的月裙,勾勒宝相花纹服,很是端庄,还有一位上身穿着束袖的锦衣,下身暗花细丝褶缎裙,一看起来居然多了几分英气,她友好的冲着苏若尘微微一笑。
一看屋里这样的情况,苏若尘不免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但也知道绝不会是简单的请安。
南山卷 071 苏家也有私学
071 苏家也有私学
苏若尘一边打量着众人。一边慢慢的走进厅里,到了近处,这才福了一礼口里恭敬的说道:“若尘给夫人请安。”
长孙晓月慢慢的瞧了一眼苏若尘,然后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与我这个嫡母不亲近也不熟悉,不过……。”说到这里,长孙晓月厌厌的又叹了一口气,这才状似无奈的说道:“你还是先起来吧,这位你大伯母。”
长孙晓月说着话,示意了一下坐在她身侧的一身牡丹花绣的妇人,苏若尘赶紧乖巧的福了一礼说道:“大伯母好。”
这大伯母看起来极好说话的一个人,只是温和一笑,轻声说道:“好好,乖孩子。”
长孙晓月继续用眼神示意下面两位妇人继续说道:“这两位是您三婶,六婶。”苏若尘知道苏定炎是自己的六叔,这般才知道那位束袖的锦衣的女子便是苏定炎的夫人,不由多打量了她一下,只见她纤瘦的肩儿,却是一脸英气逼人,一看便是一位女中豪杰,苏若尘也赶紧福了一礼说道:“三婶,六婶好。”
三婶却是眉眼动了一下。六婶也只是笑了笑,然后说道:“好俊俏的丫头。”
见过礼叫过人,苏若尘正觉立在几个人的目光下,也极是不舒服,便又福了一礼说道:“若无他事,若尘先告退了。”
长孙晓月却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苏若尘,大伯母总算说道:“若尘啊,你爹与你六叔为了你与你母亲,都分别给叔伯兄弟们写了信,嘱咐我们好好照料你们。”
“有劳诸位长辈费心了。”苏若尘客气的应了一句。
只听到那位大伯母继续说道:“老爷们都出征在即,家里事是顾不得了,少不得你大娘要好好多兼顾些。”苏若尘听到这里,立时觉得对这位慈眉善目妇人的好感一扫而空,但还是屏着气应了一声。
大伯母却继续说道:“你大娘既是你的嫡母,你与她请安的时候,便该视如亲母一般,怎么能这般夫人夫人的。”
苏若尘继续屏心静气,一言不发,大伯母也不理会她,继续说道:“我看这孩子在外面也养野了,不如交与我带去族中女学里教训些时候。”
“这……。”长孙晓月做出为难之态,好一会子才说道:“大嫂,本来将孩子交于你教训,我也是放心的,只是这个孩子是老爷……。”
“二嫂为难什么,便是二哥回来了,我们也都能看的到。二嫂是为了她好,二哥怎么会是非不知,何况,族里女学一向由大嫂打理,将孩子交于大嫂,又有什么不放心。”长孙晓月不说话,那三婶已先抢着说话了,苏若尘看着她们一番做态,不由摇摇头,只由着她们去争论。
六婶不由轻轻说道:“大嫂,三嫂,这事,还是等老爷们回来再说吧,何况必竟现在二哥还没有归来,没有打开祠堂正式将名份归下来,似乎……”
“嗯,我们女学本来也就有些邻近亲戚朋友的闺女们送在这里一并教学,名份又有什么,只是这个孩子,我看着野性难驯,得好生教养一番才是。”大伯母继续说道。
六婶听到这里。左右顾盼了一下,终是不再多话。苏若尘看在眼里,却只是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反正不过去些学校上课,大方向上苏若尘对这事,还是静候其成的。
“是啦,孩子也这么大了,明后年只怕就要许人家了,若是现在不好好教养,以后嫁出去,也若人笑话我们苏家。”三婶继续抢话。听到她的话,苏若尘不由暗自翻了一下白眼,什么叫教养好,免得若人笑话。
长孙晓月看见火候差不多了,终于决定敲定了,她抬起头来,轻声说道:“若尘,你大伯母与人一起开办女学,却是长安里数一数二的,便是教学的夫子,也莫不是闺中的丈夫,不束巾头的汉子,你去学习一二,以后也多得益处,而且那女学中多半是与你同岁的女孩子,你也有个伴当,你看如何?”长孙晓月虽是说的温和又亲善,但苏若尘实在对她没有什么信任感,只得装的有些怯弱。嗫嚅着说道:“可是若尘,才到长安,有些…。。害怕。”
“放心吧,在大伯母家里,谁敢欺负你。”大伯母继续说着,这时候长孙晓月也假意的安慰着苏若尘道:“这女学就设在你大伯母家中,大伯母一向来是最疼爱族中女孩子的,对你更不消说。”
苏若尘也没说话,只是瞅着长孙晓月说道:“如此说来,若尘静听长辈们按排。”嘴里这般说,心下却是暗自打量着长孙晓月,心下捉磨着,这位夫人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其实这次苏若尘却是有些冤枉了长孙晓月,她虽然对苏氏母子不善,却着实没想过在这时候发作,一来苏烈不在家中,却给了她一封信,信里很是有些严词敬告之意,何况这时候,她若是动作不好,传扬出去,夫家在外为国征战。她在家里拈风吃醋,实在名声太差,而且苏氏本来就不是省油的灯,擅武艺精医道,若非如此,苏氏一大早没来向她请安,她也不会息事宁人,只怕与她当面闹僵,让自己面上难看,所以这一番打发了苏若尘去女学,为的也只是为了两点:一。图个贤名,二,眼不见心不烦。
苏若尘虽然不知道长孙晓月的心思,但还是抱定主意,看看她的动作,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虽然她心思里暗中感觉,这次去女学只怕会驳是不妙,但也明白这是大势所驱。
这时候六婶却突然说道:“好了,既然大嫂与二嫂都决定了,那若尘便早些来学里报道吧。”说到这里,却又转向苏若尘说道:“六婶在女学里教习大家马术,你以后上课可得乖乖的哦。”说到这里,苏若尘看了一眼这位六婶,见她眼中有些不明朗的神色,却是会意的点了点头。
长孙晓月是看着苏若尘那张相似苏氏的脸就心烦,当下便说道:“不如让这孩子现在去与她母亲道个别,然后收拾一下,今天便随着大嫂一起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