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尘立时点了点头,然后华秀也是站起身说道:“岳父大人若有什么是小婿可以帮忙的地方,尽管直言。”苏烈微微的笑着,没有说话,然后好一会子才说道:“你能帮我照顾好我的宝贝女儿便是最大的帮忙。”
“若尘是我的妻子,我自当好生照料她。”
苏若尘只是在一侧看着这两个男人之间的一问一答,好像这一切与她都没有什么关系一般,只是苏若尘却是知道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默契。可以说的是,苏若尘可以从两人的表情上看出来,这两位当世都驳有声名的将领,在一这个,眼中的神彩,是在互相欣赏对方。
说罢话,苏烈也不再留她们两人,便使人将两人送出了门,上了车。华秀这才望着苏若尘说道:“以前你有谁交往,我管不着,但以后,你若再与其他男子交往,必须要通知我,明白嘛,因为我是你的夫君,你要谨守妇德。”
苏若尘刚才培养出来对他的几分好感,立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苏若尘气的将头侧到一边,然后从鼻子里哼出声音来,却不回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的做为有多么的幼稚,只得勉强的说道:“知道了,还有,你放心,我一向很守妇德。”说完却是瞧也不瞧华秀一眼。
她的表情华秀当然是看在了眼里,只是瞪了她半天,好一会子才长叹了一声说道:“你若是早五年遇着我,这样的神态与我说话,我必然要将你吊起来打。”
“你。”苏若尘冷哼了一声,然后直愣愣的瞧着他,华秀却在这时候继续说道:“现在,我脾气改了很多,要不然,你那里敢这样与我说话。”
苏若尘又瞧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并不显出生气。只是却是一脸的淡漠,当下思量了一番,这世道必竟是男子当权,她这般与华秀说话虽然是有逾距了,但华秀之前的那番话又是如何,不由挑眉说道:“将军,我虽然态度不对,但你说话却也有些过了,我必竟是你的夫人,你居然那般质疑我,你认为我家中无长辈训教嘛,若尘虽然是女子,也甚少读书,可是这礼义廉耻这几个字还是识得的,也从来不敢忘记。”
华秀听到她这般说话,脸色却是不变,只是淡漠的说道:“若是家中长辈真的训教的是,又怎么会有那么多流言传出来,还有你与其他男子相识,家中长者又为何不知?”
苏若尘这才反映过来,华秀说的是指她适才在厅里说起与刘隐相识的事来。当时他神色不曾显出过一点异常,加上苏若尘心思都在担心苏诺悠与苏氏,当然不曾往细里去深想,这时候听到了他说话,却是恍然大悟,当下,苏若尘便是望着华秀,心叹了一句,这个人好可怕的城府,居然适才不曾表现出来一点异样,却在这时候又来算帐。
华秀见苏若尘一直无语,反是心里更加生疑,只是瞧着她,好半天才说道:“过去的事情,我只当你是年幼无知,不与你计较,以后你跟在我身边,却要好好。。。。。。”
苏若尘听华秀越说越得意味,当下真的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她本来就不是一个胆子极小的女孩子,这会就更是胆大了起来,她一扬手,指着华秀的鼻子说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说完又一揭开自己袖子,露出里面如藕节一般白嫩的手臂,指着上面的一枚朱砂印记,然后大声的说道:“你看清楚了,这是什么。”
华秀当下让苏若尘这般过激的反应给震住了片刻,只在那一下的功夫。苏若尘又把袖子放了下来,然后瞧着他说道:“不知所谓。”
华秀不由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那是大唐盛行的守宫砂,只是他是突厥人,一直也不明白这东西和女子的贞节有什么关系,所以也只是默然了,但看见苏若尘气成这般,还是略缓和了一下口气的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什么,你只是在怀疑我的人品,你只是在以为我是那种不守妇道的女人。”苏若尘一阵怒喝,说完却看见华秀皱了皱眉头,显出了几分不耐烦的神色,苏若尘这才醒悟到,自己居然一直在像一个泼妇一样,只是在与他大吵大闹,而且刚才还将守宫砂晾出来给他看,这是什么样的行为啊。
苏若尘的脸上也不知道是因为气,还是羞,立时飞上了两抹红晕,她这才坐下来。依在车厢里,有些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般失态,便是华秀误会了她,她也没有必要这般失态,而且他并没有打算要把她怎么样,不是嘛,既然没有实际的损失,她为什么要这般失态呢。
苏若尘感到自己的脑子在那一瞬间有些当机了,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她就恢复了过来,也不敢看华秀。只是闭着眼靠在车厢上开始捉磨起来苏诺悠与苏氏有可能的去处,失踪以后,谁能得到最大的利益,当然是长孙氏,可是苏若尘实在不觉得她有什么必要杀人,除了她,还有谁呢?
苏若尘想不出来,她只能是长叹了一声,或许,她应该去问问一个人,一个即将君临天下的人。难道有人知道了这个秘密,要用来。。。。。。。
李世民会在意这点风流韵事的虚名嘛,他可是连自己的兄长都可以杀的人啊?
苏若尘不敢往深里去想,便如是一个溺水的人,抓到了最后一个救命的稻草一般,去问问李世民成了她唯一的希望,她想到了这一切,便只是在捉磨着怎么样才能见到李世民。
而这时候的苏氏刚为崔诚煎过药,由崔义玄遣来的从人帮着端去给了崔诚,她无聊的登上阁楼的最高处,坐在那里瞧着天空,这里已经可以伏视四周,视野开阔,这个居所四周只有几处小屋,而其他所见之处,除了碧草,唯有茫茫湖水,碧波荡漾,偶尔还会有渔船经过,可是却不曾有船曾来靠近过。苏氏想像不出来这里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也不知道自己是经过了多少时间才到达这里,她只记得那天,她正在庙里上香过后,随着小僧步行去用些斋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三绕九转,便失了方向。小僧也不知了去向,她只得随意的走着,不久看见一处阁楼,大喜过望,只想进去瞧瞧有没有人可以指引一下方向,才一推开门,天空却突然一阵闷雷忽响,雨猛然而下。发出轰烈的噪音,惊的她一阵失措,她出长安时还是万里无云,何曾想到只是隔着几十里地的郊外居然会下雨呢?却在这时候听到一个老人平静的在她身后道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
因下雨,老人引她入内避雨,俩人都被经卷包围着。丰富的宝藏,梵本折子,香木裱装,卷轴方册,还有工笔手写,不管是竹是木是纸,都整齐排列于宽大明净的阁楼中。
灯火已昏黄。
苏氏看着满楼经书,随意的问道:“师傅都看过这些经书吗?”
老人若无其事:“岁数那么大,自然看过,才两遍而已。”
苏氏不由又是环视了一遍,只见那浩瀚得吓人的经书,露出钦佩的神色,略有惊疑的说道:“两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