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好了吗?”赵总连声答应:“全部妥当!”
踱出后门,原来别有洞天,是个大湖,夜色中颇为宁静。一艘画舫静静停在湖边,赵总抢上一步走到船边,躬身摆手道:“林总,萧总,船上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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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扁舟,和着淡淡清风、朗朗明月,悄然夜行。我借口气闷,走到船舱之外。脚下的船缓缓前进,没有目的,不知要往何处。河面蒸发出来的层层雾气,夹带着暧昧神秘的气息,将天空洒下的月光,溶成一片茫白。满眼的灯红酒绿,楼榭亭台里华丽而眩眼的灯光,倒映在湖面之中,浆声灯影,寂寞袭人。
船很快停在湖心一个小岛旁,泊船靠岸,我们在黑黑的赵总引领下鱼贯而出。上岛之后立刻有电瓶车无声地滑行过来请我们上车,岛上十分安静,木叶散发阵阵清香,拐了几个弯突然开阔明亮,一个豪华庞大的建筑灯火通明地出现在我们眼前。我们毫无悬念地被带到一个极其开阔的VIP房,我估计一晚的最低消费应该不会低于一万五,后来出来接电话时随口问林凡,他告诉我居然最低消费要二万八。
不到两分钟,一个穿着日本学生裙的女孩子推门进来,容貌亮丽,个子高挑,十七八岁,大约有一米七左右,应该是这间房的公主。
所谓公主;也就是夜总会服务员。公主一般只负责服务工作,客人来了点单,叫妈咪带小姐,还有倒酒之类的工作。一般去消费的客人懂行的都是不会碰公主的,因为行有行规。每次公主做房都会拿到二百到三百的小费;要是HI房的话可以拿到五百到一千都有可能。虽说收入很高,但公主确是这一行最累最没地位的工种,因为一般这类高档夜场服务都是要全程跪式服务,不能和小姐吵,还要看客人、小姐和妈咪的脸色。每月还要交给公司八百到一千不等的管理费,所以一般到手的钱可能只有七八千一个月。但相比起其它工作这确是一晚抵别人的一个月收入。所以很多大学生晚上都会悄悄来做这工作。虽则辛苦,但至少不用出卖更多。
林凡问我要不要他们这里的特色服务?我眯着眼问他什么特色?制服派对?林凡摇摇头,笑眯眯地说,那些算什么?于是打电话叫过来一个妈咪,让他给我安排。至于他们三人,各自示意点了熟悉的相好。不到一只烟的功夫,门开,进来10个女孩子,令我诧异的是,他们是五对双胞胎。原来是twins club。看着十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站成一排,我心中竟然无端地生出一番感慨来。许多人喜欢到夜场一掷千金买醉销金,倒真的未必都是色中恶鬼,我想男人的优越感才更是他们所成瘾的。
每次小姐进来挑选时,少不了有一种指点江山的感觉。数十个美女随你选,手指指到哪就是哪个陪你,不行就挥挥手换一批再来指点一下江山。玩的时候好似古时的奴隶主,你想让他跳舞就跳舞,让他桌上跳就桌上跳,让他唱歌就唱歌啊,想干嘛就干嘛,给钱就行。到了出门上厕所时产生领导人的错觉,一路上几十个少爷对着你弯着腰叫着老爷你好老爷你慢走,犹如视察民情,夹道欢迎。进了厕所那就是皇帝了,酒喝多了,上厕所走不稳,就有小姐扶着你上厕所,还帮你拉拉链,扶着你的弟弟撒尿,还用热毛巾帮你擦。
我选了其中一对娃娃脸的,顺便把刚才想的告诉林凡。林凡大点其头,还补充道:“还有一种自由的感觉,想这样做就这样做,不用再想世间有什么不允许的事情。妈的,而且有一种把法律踏在地上的感觉,你不是不让我干嘛吗,现在我不是就在干吗,我怕你吗,不怕。”
刘总也来凑趣道:“有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这么多人这么多美女全是你的私人用品。”
我旁边的姐妹有一个接话道:“虽然是临时的。”我忍不住哈哈大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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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总也色迷迷地瞄着正在倒酒的公主说:“自豪啊,看着公主给你倒酒,露的那个不穿文胸的乳房,让你养眼,呵呵,人生莫过于此啊。”我看了一眼那个倒酒的公主,似乎丝毫不为所动,继续倒酒,我旁边刚才接话的那个女孩子又出声道:“我们这里的公主上班时间不给戴文胸。”我歪头看看他,“你是姐姐还是妹妹?”他指指我左边那个,“他是姐姐。”
姐姐给我倒了杯酒,慢条斯理地说:“还有一种变态感,平常想到却不做的事情现在全实现了,比如让美女倒立给你看,让他裙子盖在他的头上,在你女朋友和老婆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众人抚掌大笑。我总结道:“我现在有一种沧桑感,天天到这种地方来啊,他奶奶的,就算有钱,人的精力也吃不消啊。”
说笑间,又进来几个莺莺燕燕,其中有一个年纪偏大的坐到了林凡旁边,虽然保养的极好,但是看得出也要四十靠上,又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坐在林凡的另一边,有趣的是,两人眉眼间极为相象,难不成……看我皱着眉头不住打量,林凡哈哈笑道:“别猜了,老萧。没错儿,这俩就是母女。”
上午的面试十分顺利。我在酒店的商务酒廊花了整整六个小时,面试了八位候选人。林凡这条渠道算是找对了,交通部这样的单位里面确实卧虎藏龙,也埋没了不少人才。我对其中一位叫张晨的候选人极为满意:此人系国防科大计算机信息管理专业硕博连读,后至新加坡读城市交通信息管理博士,毕业后留新加坡参与城市信息一卡通系统升级改造项目,回国后在交通部下属一家公司任副总,业绩彪炳却被自己的顶头上司,一个官派的主任压制的抬不起头,大有怀才不遇之感。此人口才极佳,英语纯熟,技术过硬,实在是我这个项目的最佳人选,据正面了解和林凡的侧面调查,张晨目前的年收入白色黑色灰色加起来不过百万,在整个系统里面属于较可怜的阶层,如此说来,待遇也有极高的吸引力。谈及此,我已心中有数,打定了主意。
事情既然已有眉目,我在北京就再也呆不下去,当即就订了晚上最后一班机回广州。林凡挽留不住,就自己开车送我到机场,路上我再三跟他表示了感谢,并谈及事成之后我的奖金会分一半给他作为酬谢,林凡捶了我一拳:“得了,一二十万我可不放在眼里,要是为了钱我才不会帮你。”这话我倒是相信,单是昨晚吃喝玩乐下来,估计没有个五万八万都下不来,虽说出钱的肯定是赵总或刘总那俩孙子,但是林凡的热情款待和花销幅度也可见一斑。他们这个行业都是镶金带银的工程,金桥银路,收入等级自然不在话下,像以林凡的背景和人脉,他的公司一年下来有个千把万的净利润一点都不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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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构思一个关于人才长期供应的战略,此家瑞士公司刚刚进入中国,一旦业务启动,后续所需的人才必然如江河之水,滔滔不绝。而林凡所在的这个圈子有利大量的人才闲置,这个渠道一旦打开,将会无比顺畅。
我将我的设想告诉了林凡,他很有兴趣,当然是对钱。从长期来看,按照我们公司给合作伙伴的扣点方式,我粗粗估算,林凡合作下来这笔收入应该不低于两百万。
到了机场,我下车拎了行李准备入闸。在登机口前握手话别时,林凡突然说:“东楼,我想了想,如果我们把单拉出来自己做,那可是一千多万的收入,何必为别人打工,为人作嫁?”
见我发愣,他干脆拉我到一边,“我们合伙注册一家咨询公司,你来操盘,我提供人才渠道,利益四六分,我四你六。”我一时没想清楚,恰好此时扩音器里在催促登机,我说着到广州给你电话,匆匆入闸。在飞机上,林凡的提议困扰了我一路。
事情进展的虽然辛苦但是还算顺利,客户那边对于张晨的履历极为满意。在我的安排下进行了三方电话会议的面试方式。最终的候选人将在一周后过来这边面试,面试结束后,就会敲定结果付款,并且同时签署长期首席人才供应商的协议。
这天晚上,我提前收了工,约了石方到沙面的新荔枝湾吃饭。
我到得比较早,建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一边抽烟一边打电话给石方,石方说他马上就到。我挂下电话,看着窗外,果然看到石方那辆银灰色的广本在片刻后缓缓地驶了过来。我脑子里再次闪过了之前在吉之岛偶遇的那一幕,石方到底为什么要对我撒谎呢?还没等我想清楚,石方已经甩着车钥匙一摇三晃地走了过来,笑嘻嘻地。
我站起身,看着他一步步走近,互相打量着,终于还是拥抱了一下。
这次分别大约有一年左右,但是再次相见竟如隔世。一时之间,我们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从何说起。后来,还是我说起了自己的现状,给他讲述了这次北京之行的湖心岛之游,果然一下子勾起了石方的兴趣,不断打听细节,并啧啧有声地发表回应,我笑骂道:“你丫还是这么闷骚。”
我们聊着的时候,林凡打来电话,说候选人张晨找我,并把电话交给了他。我跟他最后确认了时间和一些细节事宜,挂上电话时,我随口跟石方聊了几句关于张晨的情况。
石方忽然问我:“张晨是不是71年的?国防科技大学硕博连读?”
我奇怪的看着他:“是啊!难道你认识他?”
石方笑了:“岂止是认识?一块儿穿开裆裤长大的!”
我猛然省起石方就是国防科大的子弟:“靠!世界真小!”石方笑而不语。
那天晚上,我们聊起了很多旧事,有着许多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