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过度章节,好难写啊,嘤嘤嘤
宴无好宴,大典必有大事
男主冒了一小头,大家发现了咩
☆、第86章 惊
二十七个白玉石莲座;最高最大的一个位于正中央,下面的石柱便已经有两人多高;再加上莲座,就快有三人来高了,其他二十六个莲座,则分别以两个、五个、七个、十二个为一排,以最高的莲座为原点一层层散开来去,一层比层矮下去一级,最终排成了一个斜面扇形;到了最下一层莲座,高度便只有到一个大人的腰间左右了。
这二十七个莲座正对着主宾观礼台而立;现在那主宾台上,正中间雕着九凤图案的舆椅上端坐着崔皇后;而在她两旁矮一级座椅上陪坐的;不是崔母王氏,也不是崔泽厚夫妇;而是刚刚赶来陪母后观礼的太子夫妇二人。而崔母、崔泽厚夫妇、大爷崔正达、崔玉林夫妇、二爷崔正楷、七娘崔玉媛等显贵血亲则于他三人脚下设席面而坐,但两排座位间隔倒也离的不远,以此显示皇家恩泽,方便他们亲人之间偶尔寒暄说话。
其他得以有幸出席省亲晚宴的崔氏老宗亲与晚辈,还有与崔家关系亲密的姻亲等人,则在主宾台下面设了几排案几座位,他们的位置离那二十七座莲台大约有十来丈的距离。那对面每个莲座都是以不参一丝杂色的汉白玉石所雕成,每层莲瓣大小雕刻的均匀整齐,间隔参差一层层排列,那最大的莲座其实大约有小桌面般的大小,其他的也都有澡盆那么大,可因为隔得远,从观礼台下面的众人看过去,那第二层第三层高的莲座便好像只有真正的莲花那般大小了。
有那没见识过这观音跳莲的崔氏宗亲老者,便忍不住压低声音向身边的人打探了起来:“难道是真要于这莲花座上起舞不成?我看这一层层的花瓣,连坐都坐不住人吧,怎么能作舞呢?”
他身边那崔氏宗亲其实也没有幸见过那观音跳莲,此时却言语中莫名带了一丝炫耀的说道:“那可不是么,若不在莲座上起舞,又怎么会叫观音跳莲呢?若是人人都能上去跳,又怎么会称为绝世惊艳之舞呢?”
开始问话的老人听到他语带轻蔑,忍不住就想出言反驳,旁边却有人嘘的一声止住了二人的话头,原来是那对面突然传来一阵细细的笛音,悠然响起,缠绵不断,那观音跳莲之舞已然是正式开幕了。
与柔旋舞和春袖舞这样普通的舞艺不同,这观音跳莲,要严格讲起来,其实算的上是一幕简单的演舞剧,随着轻灵欢快的笛声响起,一个纤小的身影,身着竹青罩衫月白里衣,跳跃而出,几个旋转,便一个跨步就跃上了最低的一层莲座,从她纵身跃起,到翩然落在了莲座上,整个人都轻巧的犹如风中一片嫩青竹叶,好似除了她飘逸的衣衫,身子便不带任何一丝的分量一样,对面观礼台下围坐的众人,虽不敢说话交好,但都忍不住齐齐发出喔一声低低的惊叹。
这人影自然就是五娘玉华,她此时做了金童的打扮,梳了一个最简单的童子发髻,差着一根碧绿的翡翠簪子,露出光洁的额头与素净不施一丝脂粉的玉白脸蛋,她从上了莲座便没有作任何停留,她穿着童子的束腿撒裤与白袜青布鞋,只以脚尖轻踩在窄窄的莲瓣上,于这最低一排十二个莲座上来回跳跃飞转,动作干净利落的没有一丝犹疑,尤其从一个莲座跃向另一个莲座时,常常是一扭身便向后直接飞转出去,仿佛她脑后还生着另一双眼睛一般。
这般的技艺,别说是那主宾台下坐着的众人惊诧不已,就连刚才已经露出些许倦色的皇后崔泽芳也是眼前霍然一亮。
崔泽芳与崔泽厚一样,也是当年曾有幸观赏过长乐公主与程平的观音跳莲的,可这五娘的金童,显然与长乐公主的很不相同,长乐公主并不善于作舞,但她却是个从小跟着几位名家师傅习练武功的人,一身的功夫还颇为高强,她相貌生的又是浓眉大眼、略显粗壮的,平日里行动习惯也都一直像男子般爽利,这扮起金童来便就真正像是一个男童的模样,于那莲座上跳跃纵跨起来,动作迅猛轻便,虽也技艺高强,却实在是少了些美态。
而这五娘因年纪尚小,身形瘦小轻便,扮起金童来也是有模有样,并不觉得有丝毫的突兀之处,但相貌却比一般的男童更加清丽无双百倍,且比起她自己平日里女子的装扮来,更别有一番俏皮与灵动,在莲座上雀跃起舞,那份逼人的灵气与飘逸的舞姿,真是犹如那散财童子化身于尘世一般,
伴奏的笛声越吹越急,玉华的动作也随之越发迅捷,而突然间笛声骤然一停,玉华却是猛一个后桥便在第一排正中间的莲座上做了一个空翻,又稳稳落回了原地,她只用单脚立于莲座上,另一只脚弯在膝后,身子半坐半立着不动,一只手斜撑着自己的脑袋,闭着眼做出个偷懒打盹的小模样来,对面观舞的众人里,便有人忍不住被逗的发出一阵轻笑来。
场面静止了片刻,笛声重又响起,而随着这笛声,突然又缓缓加进了几声清越的琴音来,而后琴音便越奏越密,越奏越响,渐渐压住了空灵的笛声,众人却直觉眼前一花,一道雪白人影从莲座旁的花丛树木中突然飞出,一跃便直接飞上了第二层莲座,几下飞旋舞动间便来到了第二层莲座中间的位置,一双长袖一甩一收如飞瀑浪花般飘洒落下,右手中拂尘的万千雪丝轻轻归落于左手臂弯,一个高挑出尘的人影便如此静静立于了那金童的身后,除了裙角与拂尘随风微微飘散外,整个人便再没了一丝尘世热气。
此时不止台下的众人,连那观礼台上坐着的太子夫妇二人和顾氏、崔玉林夫妇等人,也俱是忍不住嘶一声抽了一口气。所谓不比不知道,一比见真照,那五娘的技艺已经是惊艳绝伦了,但比起这程娘子高挑的身形飞旋舞动起来,却又是立见高下了,这程娘子腾挪飞跃起来,身形几乎不见什么动作,从来只两管长袖先向前一掷,或是那拂尘先左右一甩,整个人便随即跟着飞跃而出,也不见她腿脚多少用力,落于莲座上时,更是轻轻的一划而过,让人简直怀疑她是否能直接于那水面上行走一般。
不同于其他人此时满腹的钦佩与赞叹,主宾台前隐在暗处,负责今日守卫大责的锦衣卫头目赵四平,此时心中不知为何却突然有些惴惴不安起来,他略略抬起头左右前后又仔细巡视了一番,却又没发现任何的不妥之处,对面莲座上舞的是飞仙艳绝,台下众人看的是身心迷醉,各处守卫也均各司其责将主宾台围的严丝合缝,没有一丝漏洞,赵四平只当是自己又犯了疑心病,便深吸一口气重又趴伏了回去。
而那对面莲座上,扮作观音的程娘子已经于金童身后静立良久了,那金童似乎终于是被越来越响的笛声与琴音吵醒了一般,揉着眼睛晃着脑袋伸了一个大懒腰,可她左看右看并未发现什么动静,便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似乎还想再休憩一会儿,却被脑后划过的拂尘弄的发痒,抓着头又醒转了过来,众人见她又挠着头左看右看,却仍是没发现身后的观音娘娘时,不由又是忍不住跟着出声轻笑起来。
而后,随着笛声琴音骤然一停,程娘子手中的拂尘直接甩落在了玉华的脸上,她惊的一个飞身旋转便跳了起来,待发现身后的程娘子,才连忙于一个莲座上虚坐着叩拜下去。
待到乐声重新轻轻奏起,金童便于那前面躬身跳跃带路,引着那观音缓步前行。她们师徒二人便这样一层层往那最高一层的大莲座上慢慢飞旋舞动而去,以她二人的功力,想要直接几步跨越飞身上去自然是极容易的,但这既然是要作舞于众人观赏的,自然不会安排的那么无趣,两人时而从底层莲座上飞身翻动到上层莲座,时而又身影交叉从那上层莲座翩然落下,待到两人都站上了第四层莲座的时候,离着地面,已经快有两人多高了,从对面远远看过去,两个单薄飘动的身影简直是摇摇欲坠,于莲座间跃动飞舞时便多了好几分的惊险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