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晴阳大骇,掠身而起。场边凌鸢站得最近,也飞扑过来。二人几乎同时赶到,双双扶住沈嵁。但没想到,沈嵁忽张开眼,陡然发力旋身,指尖在晴阳袖边拂过,轻易带走了他手上的香囊。继而反掌在凌鸢腰上托了一把,将她推送出去。
一连串猝不及防的动作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凌鸢往前奔了几步径自灵犀恍然,顺势提劲前掠,急急往那口大锣跑去。
咣咣咣——
三声震耳欲聋的锣响惊醒了一众长辈。
乌于秋宣布:“锣响局散,收了收了,回家了!”
男人们还在发蒙,冉云眨眨眼,问凌煦曈:“刚刚那个,越之是,装的?”
凌煦曈抚颚:“啧,小子学坏了!”
傅燕生斜睨着他俩:“近墨者黑!”
落欢则关心:“这到底算谁赢了?”
四人举目望去,便见晴阳一脸委屈正控诉沈嵁:“出家人不打诳语啊!哥你怎么能说谎骗人呐?”
沈嵁袖着手,面无表情:“我什么话都没说。”
晴阳噎了噎,还捏着哭腔:“那也是胜之不武。”
“是武。”
“什么武?你这招叫啥?贵妃醉酒还是旱鸭子晕船?”
沈嵁立了个佛手礼在身前,微欠一欠身:“那招叫善哉善哉!”
“噗嗤——”凌鸢领先笑出声,其他人立即也反应过来,哄堂大笑。
可怜晴阳被堵得张口结舌,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至于采缨徽大赛的胜负,因凌鸢不得参赛,她拿着沈嵁回身刹那塞给自己的两枚香囊也是做不得数的。晴阳在拳脚和口舌上都吃了瘪,正想着好歹自己手里的香囊最多,总算是赢了回。不想沈嵁又横插一杠,说凌鸢不够年纪参赛,当然就和自己一样,是中立的保管者。只她将香囊给谁,谁便赢了。
此言一出,凌鸢自己先愣了愣。恍又记起二人间的赌约,立即笑逐颜开,毫不犹豫把香囊往亲爹怀里一放,甜甜道:“女儿当然是向着爹哒!”
如此,凌煦曈得了四枚香囊,理所当然是胜者。
因为高兴,凌鸢又请沈嵁吃糖,被乌于秋一把揪住,质问:“这糖怎么到你手里了?”
凌鸢一时语塞,支支吾吾不肯说。
“是我输给她的。”
乌于秋纳罕地瞧着沈嵁:“你跟她打赌?赌什么?”
“赌糖是双数还是单数,我输了。”
乌于秋凉凉瞥一眼凌鸢:“你倒是会玩儿噢!”
凌鸢嬉笑:“侥幸,侥幸!”
“原本你若输了该当如何?”
“当然是……”
“临帖二十张。”
遭沈嵁抢白,凌鸢霎时心头一凛,生怕母亲觉得这惩罚深得她意,回头也来找自己随便打个赌,岂非大事不妙?
冷汗淋淋兀自瞎琢磨,就听沈嵁接着道:“不过既然输了,罚也就免了,还依原来的,一天一页纸。”
乌于秋明显有些悻悻,忽而又问:“多大的纸?”
凌鸢暗暗觑一眼沈嵁,背上冷汗比之前更淋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