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赵璟琰先开了口,声音有些嘶哑,一字一字像从牙缝挤出来的,仿佛恨到了极致。
“你真能躲啊,秀秀。”
秀秀抿了抿唇,轻轻叹了口气,好言相劝道:“王爷,你如今大权在握,佳人无数,何必执着于我不放呢?我只想过我的简单平凡的生活,而你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掌权者,我们注定不是同路人。”
“不是同路人?”赵璟琰笑了笑,笑得让人毛骨悚然,他低下声音,柔情款款,“原来你也知道,本王已经受封摄政王了。”
秀秀霎时攥紧了手指。
赵璟琰伸手覆住了秀秀的半张脸,大拇指用力捻了捻丰润的下唇,玉扳指冰凉地贴在下颌,凉意渗透肌肤,像吐出的蛇信子。
秀秀一动也不敢动,一垂眸,便是华贵的锦缎裁剪的袖口,墨黑的缎子上绣着龙凤暗纹。
覆在脸上的大手摸了摸凉凉的脸颊,慢慢往下,突然,一掌扣住了后颈。
眼前一黑,赵璟琰已经欺身压下来,这个吻,是带着浓浓血腥味的。两个人一接触,立刻像猛兽一般,互相撕咬起来,没人退让,都恨不得从对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才好。
退开时,秀秀胸膛起伏,大口呼吸,她舔了一口下唇,尽是铁锈味。
她再次抬起眼皮,目光终于不复温和,露出了满身是刺的尖锐底色,凛然如刀。
“赵璟琰,如果你要继续囚禁我,我是反抗不了。不过,我绝不会像上次那样温顺如绵羊,引颈受戮,大不了鱼死网破。”
赵璟琰的薄唇上也是斑斑血迹,他笑了笑,尖牙闪着寒光,“你威胁我?”
“王爷可以试试。”秀秀道,含水秋眸如冰冻霜雪般。
赵璟琰脖颈冒出青筋,他收紧下颌,连连点头,“好,好。”
他气极了,牙关紧咬,鹰隼似的眼睛扫视着秀秀漠然无惧的脸。
这样一张芙蓉面,眉眼合该是柔顺的,菱唇合该是微微翘起的,望向他的目光合该是盈盈含情。
可是现在,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女人,眼神无所畏惧,神色漠然,看不到丝毫温情。
赵璟琰只觉得心尖沁出了血。
“我们是错误的,从一开始便是。”秀秀还在说着,花瓣似的红唇吐出毒液。
“你是王爷,生来便高人一等,瞧不起我这种农女很正常。我也从没有贪恋过王府不属于我的东西,不管是富贵,还是侧妃之位。
和你不同,我生来就被十里八乡刻上了‘命硬’的印记,十几年间,我只想飞出去,落在沼泽地也好,落在崇山峻岭也好,哪里都是自由的,但不会落在深深的宅院中,附庸于人。”
秀秀直视赵璟琰,轻轻笑了,“也许在你这样的贵人眼中,我所求的很可笑,那又怎么样呢?我不会改变的,不会如你所愿,变成一只笼中鸟,变成你锦袍上绣的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