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一个爆炸性的消息突然被通报。185txt
总教导厅保卫局在军中挖出了一个以曾任一团教导主任、驻武昌总联络人和现任总教导厅干事杨明为首的贪腐及通敌团伙。
这个团伙目前查实的有十几人,都是读书人。
他们以读书人这个身份为纽带聚拢在一起,在杨明的带领下利用大部分身处教导系统和后勤系统重要岗位的便利,订立同盟相互提携和互行方便,大肆贪赃枉法,追求穷奢极欲的生活。
为了能够获取更多利益和满足越来越大的贪欲,他们还极力拉拢和腐蚀其他管钱管物之人,甚至不惜向贼军倒卖物资和提供消息。
总后勤厅军需局局长贺柱子就受到了他们的腐蚀,只是所幸目前牵扯不深,而且因为不是读书人被他们看不起而只是利用并完全被排挤在团伙之外。
为严肃军纪、警示众军,征贼将军决定将该团伙所有人以及受他们逼迫和蛊惑而参与了不法之事的各色人等一律斩首示众,将军需局局长贺柱子开除军职。
由于这则通报被传达了到李平全军包括保障营的全体人员,泸州城内城外很快议论纷纷,震惊、不理解和愤怒也很快充斥了整个部队。
尤其是通报中直接点名的读书人更是勾起了不少官兵对被完全由读书人掌握的官僚和乡绅阶层欺压的痛苦回忆,然后激发出了不少偏激情绪。
而李平一向对军中谈论当今天下黑暗的完全不禁止甚至是故意引导放纵也让官兵们在议论时比较大胆和没有那么多禁忌。
再加上泸州曾饱受大西军的杀戮,原有的地方官吏更是几乎被屠戮一空,新任的也很长一段时间可能都不会有,因而官兵们即使在军营之外也同样不太顾忌。
这一天,在泸州城内的一条街道上,三个士兵就一边走着一边旁若无人的议论着。
“我就觉得咱们最初打铜锣峡那么不顺很怪,原来却是有人当了鬼。你说他们是怎么想的?怎么能给咱们的手下败将当鬼?”一个士兵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要我说这读书人就没有好东西,也最没底线。反正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一个好官,也没见过一个好举人老爷。为了利益,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读书人,就不能让他们当官。”另一个士兵忿恨道。
“就是,要不然俺当初也不会鬼迷心窍从了贼。俺那时从贼也是实在受够了!”他们中最突兀穿着杂色衣服的士兵立即附和道,看得出这是一个曾经的大西军士兵。
“知道你们有难处,要不是跟了咱将军,我也没准啊!”语气忿恨的士兵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时,最先的那个士兵却皱着眉头说:“我为什么觉得你说的不对。咱们现在也认字了,虽然认得不多,但也是认了。你骂读书人不是东西不是把咱们自己也骂了吗?”
“咱们算什么读书人,你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咱将军说咱们学的是文化,学的是学以致用之学,不是考朝廷官用的。学科考的才是读书人。”语气忿恨的士兵辩解道。
但最先的那个士兵显然并不认可,他继续反驳道:“我明白你说的意思。但你说咱们不是读书人我觉得不对,咱读的也是书,而且平时还就说读书,咋就不能叫读书人?再说,二师的周师长也是秀才,听说那可是个大善人……”
话还没说完,这士兵突然扭头去看刚刚路过了三个百姓。
“怎么了?”语气忿恨的士兵奇怪道,同时也扭头去看。
有一会儿才扭回头来的士兵疑惑的说:“没什么,就是觉得那几个人都好脸熟。你们看,他们还有匹马,应该不是普通人。”
“好像是有些脸熟。不过他们是不是普通人又能如何,你还怕他们听到我们说什么吗?”语气忿恨的士兵一脸的无所谓。
此时,被三个士兵议论的张清、张英和原野三人也正面面相觑。
由于都没穿军服,加上又不是一个部队的,以及双方的级别差别太大缺少交集,这才让他们没有被认出来。
不过由于他们都不是新人,且又都是一方头目,就是张英因其特殊身份也辨识率很高,因而哪怕不认识,也大概率会脸熟。
而且有马的百姓现在也的确很少见。
不过张清等人的面面相觑可不是因为没有被认出来。
“你们的部队里对这事议论大吗?”张清神色复杂的问道。
“大,怎么不大!大家这两天都在谈论这事。很多人的情绪也都很激动,话里话外也不少都把问题指向了读书人,搞得很多读书人都灰头土脸。嗯…哦,对了,也有不少人对什么是读书人开始迷糊。那通报用词不准。”张英快人快语道。
“嗯,我们那里也差不多。”原野言简意赅的附和,那匹马是他的。
原野现在是骑兵旅的团长,部队驻扎在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