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不改色,早已料到他会同我算账,至于如何应对,反正他说什么我都全部抵赖就完了。
我不认,他能拿我怎样。
“你编什么呢?”我浑身不自在,硬邦邦地道,“我怎么不记得。”
好在秦烬总算识趣了一回,他没再多话,径自起身出去给我拿药了。
趁他不在,我磨磨蹭蹭地从被子里钻出来,从衣柜里随便翻了件毛衣套上,身上原本版型直挺的西裤皱得没眼看,这布料金贵,怎么处理都是个问题。
我把西裤脱下来扔在地上,撅着屁股露着光溜溜的两条腿翻抽屉,不成想秦烬走了没多久,竟然这么快就折返回来了。
我转头睨了他一眼,见他将药片和一杯水搁在床头柜,停在我身边,问:“你要找什么?”
我还尚未来得及回答,就被他揽着腰从地上腾空抱起来放回床上,整个动作异常自然,我整个人都懵了,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他接替了我的位置,从抽屉底下拿了条浅灰的宽松运动棉裤递给我。
“感冒了就好好休养,别再着凉。”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秦烬今天特别特别地不正常,那种脑子被枪打的不正常。
“别再着凉”这种怪里怪气的话,竟然会从这位不可一世桀骜不驯的大少嘴里吐出来,我甚至觉得自己像是还在做梦。
干什么啊?他这是在关心我吗?
心中莫名一团乱麻,我拎起地上的西裤扔在他脸上,满脸暴躁地命令道:“去洗。”
“哦。”秦烬没什么起伏地应了一声,抖开了裤子,似乎在检查什么,视线停留在裤缝中间来回梭巡,然后问,“哪里脏了?你后来睡着了又干什么了?”
我:“……”
我真的很不想继续和他说话了。
“滚蛋。”我冲他嚷道。
吃完药,还有些头晕,但不想继续在床上赖着,我慢悠悠地晃出来,秦烬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房子大偶尔也有些坏处,比如我要寻他,隔着墙板吼一嗓子他估计都听不到。
厨房、客厅都没人,我又去了地下室,发现秦烬的屋子倒是收拾地挺干净,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一件换下来的黑色背心汗衫搁在枕头边上。
我在他床边站了会儿,鬼使神差地拎起那衣料,凑在鼻子前闻了闻。
柔软的布料上充盈着一股很淡的舒适的香味,很难形容,不是由任何化合香料人工制造,是只来自秦烬身体本身的气味。
从前我们每次做完,我抱着他肌肉蚱结、微微沁出汗液的赤裸身体时就非常喜欢将鼻尖贴在他的后背,一边讨好地亲他,一边嗅到这种很熟悉的、只属于他的独特味道。
有人说,这种现象其实是对方的荷尔蒙与你契合,如果你觉得对方身上散发着一种强烈的、别人闻不出的特殊香气,让你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那只能证明——
你早已深深坠入爱河。
下一秒,我才反应过来我自己在无知无觉下干了什么,如同握着块烙铁似的将手里的衣服猛地甩开,怔在原地。
妈的,喝醉一次还不够,我这是疯了吗!
我暗自痛骂了自己一顿,想了想,担心秦烬发现我来过的痕迹,还是将他的汗衫原样叠好放回了枕边。
我又上了楼,一个一个房间逛过去,终于在洗衣房找到了秦烬。
他捏着我的裤子端详,凑得很近,那一团布料仿佛要被他瞅出一团花来似的,他的表情若有所思,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敲了敲门,奇怪地问:“你研究什么呢?”
秦烬手里的动作停了停,颇为认真地问:“你这裤子,怎么洗?”
我拿过他手里的裤子,翻出水洗标研究了一下,“哦,得干洗,家里的洗衣机不能用。”
“别弄坏了。”我说,”放那儿吧,你有空带到门口的干洗店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