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洗剑门。
山门高高耸起,宛如两柄万丈巨剑,刺入云霄,漫长的山阶上,生满黛绿色的青苔,尽显岁月斑驳的痕迹。
辞别了苍山君,宁修缘便沿着长阶而上,并且取出一枚阔剑形、巴掌大小的古旧令牌。
算起来,它应当有四万多年不曾在世间出现过了。
它有个响亮的名字,神剑令!
当年夏沧溟以一剑破尽世间万法,败尽群雄,登临那个时代的天下第一,成就“剑神”威名后,以手中神剑,铸成这枚令牌。
整个世间,也唯有这一枚神剑令,被他赠予宁修缘。
只是,神剑令的存在,许多人听都没听过,甚至对于夏沧溟的后人来说,也是传说中的存在。
但是,它却是夏家祖训的第一条。
并且,夏沧溟在飞升前,也曾不止一次的告诫后辈,若有朝一日,有人持神剑令前来,胜过我亲临,万万不可轻慢。
“看来,小夏的后人,似乎并不争气啊。”
拿着夏沧溟所赠的信物,宁修缘来到山门前时,微微低语。
山门前异常冷清,能以门可罗雀来形容,左右两头镇门石兽,一个缺了脑袋,一个缺了半边身子,残破不堪。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到了某处古迹遗址。
宁修缘不由微微摇头,他很清楚,当年夏沧溟留下的那些底蕴,足够洗剑门昌盛十万年,而现在,才过去不到五万年。
山门前,甚至连个护山的阵法都没有。
宁修缘准备进门,但就在这时,那门之中,忽然传来一声震喝:“山门重地,来人止步!”
下一瞬,一柄利剑激射而来,插在宁修缘面前。
门内走来一个黑袍少年,双手正不断结印,尝试将飞剑隔空收回,奈何那剑只是摇晃不止,不听使唤。
黑袍少年便跑过来,一把将剑拔出,再用袖子擦一擦剑刃,插回剑鞘中。
夏沧溟的御剑法门,曾是世间第一,飞剑一动,能于百万里之外,取敌头颅而归,传承至今,剑刃入土不过两分,竟要用手来拔。
“洗剑门的御剑之法,已然没落到这般地步了么?”
宁修缘甚至怀疑,方才此剑不是以意念驾驭,而是这货徒手丢过来的,还好没有扎到他的脚。
只不过,这黑袍少年却像是不曾听到一般,只是上下打量宁修缘一眼,十分傲气道:“我洗剑门纵然没落,却也不是一个凡人能随便涉足的,念在你是初犯,便不予追究,信不信我用剑抽你屁股,吊起来抽的那种!”
宁修缘笑了,晃一晃手中的“神剑令”,对黑袍少年道:“你没看到我手中的令牌么?”
黑袍少年顿时叉着腰,理直气壮道:“看见了啊,怎样?要我给你跪下,行三跪九叩大礼,再请人八抬大轿将你迎进去么?”
“倒也可以,不过太张扬了,而我……一向低调。”宁修缘望着他,一脸平静道。
黑袍少年顿时气得涨红了脸,指着宁修缘手里的神剑令道:“你……你知不知道,像你这种破牌子,山下铁匠铺里,花二两银子能打一堆,还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说完,他又围着宁修缘转了一圈儿,问道:“直说吧,你来做什么,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是敌方宗门派来的奸细,刺探情报来的。”
宁修缘听闻,只是笑一笑,据实相告道:“我是来洗剑门修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