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找椅子坐下,从袋子里取出打包盒。
不知是否从看到冉寻的那一刻起,麻木失调的五感都转瞬复苏,今晚竟能勉强吃下一点。
可她走了。
嘴里的食物虽样样可口,囫囵咀嚼,却尝不出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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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烊了,明天再来吧。
裴芸用湿布擦桌子,把桌上散落的几枚啤酒瓶盖收进围裙口袋,整理筷笼。
听见身后软卷帘门似乎有被翻动的声音,于是轻声答。
背后没人回答,小雁却忽地跑过来拽紧她的袖口,模样惊慌。
裴芸蹙了下眉,转身。
只贴身穿一件修身黑背心的女人坐在离店门最近的位置上,抱臂,黑皮衣挂在有几分肌肉线条的手臂上,正低头看桌上菜谱。
见她看过来,视线与她对上,没说话。
桌上放着一沓整齐的钱。近几年都是线上支付,现金的确少见。
女人面上没一丝笑意。
个子高,看着也不好惹,估计被小雁当成收保护费的了。
您好。裴芸礼貌笑,还记得她,但不做让步,小店燃气熄了,临近歇业,可能没办法留您多坐。
沈琼视线在她身躯上短暂扫过。
开了口,但依旧简略:照顾生意,顺便问老板一些事。
口中的照顾生意,就是招呼也不打一声,上门送钱吗?
裴芸觉得这客人挺有意思。
她继续手中干活,回复:钱我就不收了,你下次挑饭点来。想问的事可以说,但我不一定清楚。
沈琼不是拐弯抹角的性子,十分钟前,有人从你这里打包了东西。她她经常来你这里吗?
裴芸回忆了一下。
是有个深褐长发,戴口罩,露出的双眼却始终带笑的女人来,点了清淡口味的几样,拿到后就匆匆回车上了。
车后排坐着和她气质匹配的人,清秀矜贵,估计是同阶层的同事或朋友。
她将抹布叠起来,转身去看沈琼。意料之中,眼睛里仍是那夜的消沉与疲惫。
没醉,但像她看过许多的,那些潦倒失意的醉鬼。
不常来,我没什么印象。裴芸走过去,有几分怜悯。
你追到这里,是被她甩了?可以告诉你,她是为了给别人买饭。
她见人见得多了,如期在沈琼眼底找出意料中的情绪,落魄,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