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纾俞动作停顿,轻声问:梁荔小姐的生日在冬天吗?
只是一个建议。灯光下,她思索一阵,拨动碗里的汤。
或许舒曼的c大调幻想曲会适合。
是冉寻意料之中的答案。
那天的场景,曾出现在女人的亲手写下的日记里。
她扬起唇,注视女人故作平静的脸庞,嗯,的确。
可我没说荔荔那个时候生日呀,游老师,你是怎么推导出来的?
游纾俞仿佛一下子被逼到死角,墨眸低垂,掩盖住许多无措情绪。
冉寻既心软又心疼。
她想起来,她从来没给游纾俞庆祝过哪怕一次生日。
六年,甚至还要更久,女人只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听过一次甚至不为她奏响的曲子。
还把那当成是珍贵的生日礼物,记曲名到现在。
我吃好了。冉寻起身,轻巧走到游纾俞身后,将手落在她过于清瘦的肩上。
柔声说:不如趁今晚,我来给你补奏一首吧?
坐在客厅琴凳上,点好手边的香薰蜡烛。
想弹那首游纾俞最喜欢,她也熟稔于心的夜曲,可指尖才触键,却被女人阻住。
她察觉到游纾俞情绪不稳,脸色苍白,眼皮却薄红,拉住她的手臂在颤,不用了,冉寻。
冉寻回握住女人发凉的手,担忧,怎么了?
游纾俞好像被她手掌的温热唤醒了一瞬,但醒神后,是更深的黯然。
我不想听,不用你费心。她努力让自己的嗓音冷一些。
你在害怕。冉寻笃定望向她。
站起身,游纾俞好像陷入了灯下她影子的怀抱里。
而她也是这么做的,揽住瘦弱的人腰身,将人带进怀里。
轻声劝诱,和我说一说,好吗?你是在害怕我弹琴吗,还是怕我。
从今天在钢琴教室,冉寻看见游纾俞匆匆离场,再到刚才的闪躲,她似乎落实了猜测。
她相信女人给她的那么多回信中蕴藏的情意,也始终笃定,她们这次重逢后依旧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