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真明微躬身躯,据实禀报:“西面是政务大院的枪声,北面是荷叶山的枪声,东面是检察院与法院的枪声。”
陈云山不解道:“政务大院还没拿下尚情有可原,是因为有人民特勤团第3营在殊死顽抗,而荷叶山与检察院、法院怎会还未拿下呢?”
王真明忙解释:“政务大院方向,是特勤团第3营及部分武装起来的公务员在负隅顽抗,那里的枪声最密集;荷叶山方向,是警察总局的人在据山顽抗;检察院与法院方向,在部分退缩的城防士兵的协助下,检察院的检察官与法院的法官在作最后顽抗。因为警察总局,检察院与法院三个部门的公务员,大多是当过兵退下来的人,或是受过军训的人,有一定的战斗力,所以直至现在还未能把他们清除干净!”
陈云山深蹙眉,双手后卷,宽大的军装在肚前空出好大一个风洞,又问:“城内那时不时稀稀拉拉响起的枪声又是怎一回事?”
王真明额头低垂卑声无奈道:“一方面是由于我们全城实行戒严令,枪杀了许多违令的市民,已引起他们的不满;一方面是在部分人的宣教下,一些市民已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再加上根据地安全部与人民军军情部秘密特工有组织地活动,所以才时不时地在四处响起一些稀散的枪声。”
陈云山大为不满道:“那些残余能有多少力量?我们两个预备役师的兵力居然还不能把他们清除干净?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王真明心里暗想:“说得倒轻巧,安全部与军情部的那些人仅是一些残余力量吗?那可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精英特工啊!岂是那些地方守备士兵可以比拟的?”
他吞下直想反驳陈云山的话语,老实道:“我方尽管有两个预备役师的兵力,在人数上占有绝对优势,但由于战斗力低下,又被四处分散清剿残余,已显兵力不足了!”
陈云山不信道:“怎会这样?”
王真明走到挂在墙上的一份昆明市地图前,手指地图上几个打了红标记的点,道:“在进攻政务大院方面,昆明预备役师投入第一团之后,损失很大,并迟迟未能拿下,接着又投入了第二团;在进攻检察院与法院方面,是昆明预备役师第三团在负责;后一步赶到的玉溪预备役师的第一团接替昆明预备役师第二团的城防任务后,其第二团投入到了对荷叶山警察总局残逃人员的围剿中,其第三团则投入到了对昆明全城的戒严中;而对于清剿城内四散的残余份子,我们不得不从守备城防的玉溪预备役师第一团中抽调,就是这样,我们的兵力还是捉襟见肘!”
陈云山烦躁道:“昆明周边的几个地方预备团呢?你不是说他们可以在起事后两天之内赶到昆明吗?”
王真明无奈道:“由于云南省省长唐尧文的侥幸逃脱,他在昆明城周边召集部分尚未归听命于我方的地方预备役部队及地方民兵组织,并迅速组建成军,他们四处游击,阻击听命于我方的几个地方预备役团的赶来。唐尧文还一边宣传,一边发动,队伍有越来越大之势。”
陈云山沉吟片刻,暗忖:“那几个预备役团是指望不上了,看来,只得动用最后的力量了。”他急踱过步,狠声道:“你让碧鸡关新兵训练营的五千新兵投入到昆明城的清剿行动中,务必在明天天黑之前解决完所有城内事务,时间不等到我们哪!”
王真明看着狠下决心,孤注一掷的陈云山,他知陈云山的焦虑,立正大声道:“是!”但他又委婉对陈云山道:“主人!其实,只要你容允我们动用火炮,又哪需动用我们最后的本钱呢?又哪需劳费如此周折呢?”
陈云山亦知是自己为难下面了,仰天长叹一声,道:“打战是绝对的破坏,破坏了要想再恢复,就难了!本以为会轻松解决问题,谁知却须如此费神?”他凝神片刻,又叹息道:“好吧!新兵营也动用,火炮也使用,你自己看着办吧!一个目的,就是尽快地解决所有事务!”
这时,遥远处突然传来激烈的枪声,王真明大惊,陈云山露出疑惑神色,跑出大厅大声急问:“怎么回事?”
一个卫兵见状飞跑过来。
王真明跟着跑出来,侧耳聆听。
枪声出奇密集,就若下暴雨般,啪啪声不断。陈云山阴沉着脸,大声问道:“哪里传来的枪声?”
卫兵紧张道:“报告陈部长,好像是西北角传来的枪声,事因尚未查明!”
陈云山威严,厉声命令:“速速查明,据实禀报!”
王真明低声道:“主人!不用查了!那是西北角人民军总部大院方向传来的枪声,想来定是人民特勤团的第4营拒绝服从命令,发难了!”
陈云山可惜道:“既然不能为我所用,就消失之吧!你去处理一下!”
王真明急匆匆而去。
政务大院持续不断的血战终于停止下来,两天时间里,政务大院第一次安静下来。刘汝明一筹莫展地在政务大院的礼堂里恼怒,人员伤亡惨重,出路还不知在何方?最令其窝火的是直至现在还不知怎么爆发的叛乱?又是谁策划的叛乱?
两次突围死伤累累,又被逼退回来,刘汝明再也不敢尝试第三次,看着大院内外遍地尸体,以及听着大礼堂里受伤者痛苦的哀叫声,他有了投降的打算,再作任何的反抗,都是徒增伤亡,没必要再白白牺牲这些有为青年的大好性命,他让人把正忙得不可开交的人民党宣传部部长叶先知叫过来。
叶先知左臂受了点小伤,扎着一个绷带吊在脖子上,跑过来问道:“刘主任,有什么事?”
刘汝明凑近叶先知,摸着他的手,关切问道:“叶部长的伤怎样?要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