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华璋讶然的停下换了一半衣服的动作。“为什么?”
“为什么啊?”黄玲也跟着停了下来沉思。“这个……该怎么说呢……你知道有些人的眼神就是特别尖锐有力,仿佛能穿透人心似的。而他却不仅是如此而已,他的双眼简直就像……像一潭深水、一片汪洋,根本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在深海中,除了海水,你还能看到什么呢?甚至于……”
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甚至于,似乎只要多看他两眼,就会被他眸底的深水给淹没了、吞噬了,最后连灵魂也会被消化了一样,那种感觉真的是很恐怖呢!”她停了一下,斜睨着华璋。
“你没注意到吗?那么出色的男人,明明大家都有机会接近他,可是她们却都只敢远远的欣赏他,没有人敢狷想他。老实说,除了你有胆子和他面对面说话之外,根本没人敢直接盯着他吭声,所以,大家都很佩服你呢!”
我咧!真有这种事啊?
可是,真奇怪,她怎么不觉得呢?华璋暗暗诧异不已。没错,他那双眼的确是深邃幽冷得相当异常,却也没什么可怕的呀!相反的,那还是他最神秘迷人的地方呢!别说她敢盯着他看,她甚至还想更深入地揪出他灵魂深处的秘密呢!
她不会是比别人迟钝吧?
很好,穿亚曼尼服饰、开法拉利跑车的人,居然上一般高级西餐厅用A餐,而且住这种一般大厦里的朴实小套房!
没有富丽堂皇的装璜,只有幽冷柔和的色彩,简单的家具,电视是20寸的,没有录影机或DVD放映机,甚至连地毯也没有,华璋已经搞不太清楚卓尔帆到底是什么身家背景了。
他不会是打肿脸充胖子吧?
匆匆打量过四周后,华璋便问卓尔帆,“你一天不洗澡不会死吧?”身家不重要,那个可以慢慢赚,重要的是他的身体,要是健康搞丢了,就很难找回来了。
卓尔帆摇摇头。
“那就好,最好是等你完全退烧之后再洗澡比较好。好了,那我弄药给你吃,你赶快换上睡衣到床上去睡吧!”
卓尔帆边脱下大衣外套,边慢吞吞地说:“我没有睡衣。”
“咦?没有睡衣,难道你是穿T……”华璋蓦地噤声,继而猛然转身向后背对着他。“好吧!随便你爱穿什么就穿什么睡,就算只穿空气也可以,只要你把被子盖好就行了。”语毕,她走向流理台,探头探脑半天后,才发现竟然连开水也没有,她只好先煮开水了。
把开水放上去煮后,她回过身来,发现卓尔帆已经躺上床了,四周全是散落的衣物。她不觉翻了翻白眼,而后开始捡拾,一弯身,却又发现地上跟流理台上一样有厚厚的一层灰尘,当她把衣服拿到浴室里时,更愕然地发现浴室里早已堆满一山的脏衣物了。
“搞什么呀!你这儿从来不清理的吗?”
卓尔帆勉强睁开眼。“我每个星期天整理一次,可是上个星期没空,所以……”
“OK、OK!我明白了,你睡吧!”
不一会儿,水开了,她从小冰箱里找到一罐舒跑,和热水混合成温舒跑后,她才把卓尔帆叫起来,吃过药后再让他继续睡。他的额头似乎更烫了,可是,他这儿好像连温度计也没有。
最后,她决定去买个冰枕来让他睡,顺便买支温度计,却没想到在7-11逛了半天后,她陆续发现他那边应该有却没有的东西,只好统统“顺便”买回来了。
然后,她卷起袖子,准备多少先整理一些,首先是那些高级服饰,当然要送去乾洗罗!可是内衣裤和普通休闲服就要自己动手了;接着,华璋再一次愕然地发现他这儿也没有洗衣机。
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欢迎有人自投罗网来“照顾他”了!
算了!反正像她这种敢和他大眼瞪小眼的老妈子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得到,她姑且“荣幸”的膺任下来吧!
好不容易把衣服洗好晾到后阳台上,再把流理台擦拭乾净,同时把从餐厅带回来的鱼粥热一热,刚好到时候让他起来吃药了。她先量了一下他的体温……哇!39度3耶!她赶紧催促他喝粥,顺便把他的枕头换成冰枕。
“明天你一定要请假!”华璋命令道。
卓尔帆只是点点头,同时乖乖吃下两包药,而后再睡回去,在躺上冰枕之前,他似乎有些困惑地看了看冰枕。
“睡那个烧会退得比较快。”华璋解释。
卓尔帆瞄她一眼,随即躺上去,闭上眼又睡着了。
华璋把碗放进洗碗槽内,略微想了想,决定还是一口气把它整理好,反正她明天白天不用代班,晚上也轮休,刚好可以在这儿耗上一整天。
可继续整理下去之后,她才发现情况比她想像中的还要糟糕!因为——
窗帘大概几百年没洗过了,稍微动一下,就灰尘满天飞,顺便飘出一些苍蝇、蚊子的尸体;衣橱里那一整排亚曼尼高级服饰上也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尘埃,更别提放内衣、内裤的抽屉了……搞屁啊!居然还有蟑螂屎!
她实在不应该在有病人的时候整理这么污秽的房间,可是……天哪!待在这么可怕的环境里,病会好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