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突。
“没有。”慕越斩钉截铁的回道。
“真没有?”蓝守海有些怀疑。
慕越正色点头:“真的没有。她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我每日起早练武,若还让她得手。教女儿武艺的师父们岂不呕死?”
蓝守海想想也是,上战场临阵杀敌都能全身而退,却被这样一个疯颠的女子所伤,传出去会笑掉人大牙的。“知府夫人那里怎么说?”
“原本有些不高兴吧!”废话,被人算计一把。得把这祸水带回府,好生照看着,谁能高兴得起来?“后来,她就高兴的回去了。”黎晓桂犯了事,被关到牢里去,不用自己照看,还能偷下暗手小小报个仇,知府夫人怎能不乐?谁让黎晓桂不上道,好好的福不享,竟敢拿把匕首冲着自己来,把她吓得半死?
蓝守海笑得很满意,问着女儿今日此事的相关细节,慕越接过丫鬟新沏的茶,奉给父亲后,再捧着自己的那杯茶,巨细靡遗将今日的事情交代了。蓝守海听到事情落定之际,才突然冒出黎晓桂意图行刺的事来,不由冷汗涔涔,他早知隐龙卫的人有所安排,却没想到他们竟是安排让黎晓桂行刺。
可这事怎么跟女儿说?
说他们早知隐龙卫的人早有安排?可恶!他早该知道那些家伙不牢靠,他们安排了这一出戏,却瞒着自己!阿朔知道此事吗?若他早知此事,却没跟自己说一声,他定不饶他!
心里头恼火得紧,面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来,仅眼睛亮得吓人,慕越知道父亲这是在生气,但是在气她吗?
当下便放下茶碗,乖巧的拉着父亲的袖子道:“爹,女儿今儿事办得不好,惹您生气啦?”
“没有。”见女儿不信,瞪着一双大眼看着自己,他硬扯了嘴角笑了下,数落起女儿来。“……你也不是小娃儿了,行事该小心一些,今日的事可学到了什么?”
学到什么?慕越偏着头想了一下,当即回道:“学到了要有自己亲信,像今儿的事,只派了何妈妈去相帮,其他的人虽说都是府里的,可她们的性情、底细我没摸清,背后可有什么小算盘,我也不晓得。”
“事无分内外,外事不靖,内院不宁,内院不宁,外事也不靖,一个家虽分内外,夫妻分司内外各主其事,但也要有商有量,万不能独断而行。”
慕越听得有些懵懂,父亲怎么好端端的说起这个来?
蓝守海举出实例来加以说明,“你佟先生夫妻两,一主内一主外,不止仗打的好,军队也带的好。”
“嗯。”佟军师样样好,唯独老爱恶整学生这一点非常的不好。
“佟先生他们最近不在?”四皇子遇刺那会,营里正准备要去剿北方的两个小氏族,这两个小氏族很慓悍,之前有北胡压着,但北胡王把哈逹大将军给黜了,这两个小氏族一下子没了镇山太岁,就出来作乱了。
“快回来了,焰族的艾哈大爷死了,现在是艾朗七爷和艾金八爷两个在争族长之位,艾朗七爷是个有雄心大志的,艾金相形之下就较为温和,艾金打算学北胡与我们议和,艾朗七爷倒还没消息,不过窦将军和佟军师是肯定要去观礼的。”
观礼啊!
“到时候我能去吗?”
“只怕你们是一定得跟去。”蓝守海点女儿额头一记。“你可是窦营的人,这次是逼不得已,才留你在家帮忙的。”
慕越明白的点头。
蓝守海问女儿用饭没?得知还没,忙让人摆饭在外书房,父女两一起用饭,待用过饭,慕越回房后,他便赶去见东方朔。
隐龙卫的头领已经问完话,派了副手前来向四皇子兄弟回禀,副手见蓝守海神色不善,连忙扬手道:“蓝将军,因事情紧急,所以没来得及跟七姑娘通个气,还请蓝将军原谅则个。”
“哼!”蓝守海怒气冲冲的转头问东方朔:“你早知道了?”
“知道什么?”东方朔真是冤了,被问得一头雾水。
“就是他们安排的人,伺机给那姓黎的丫头匕首,还让她行刺慕越。”蓝守海语气不善眼神凶狠。
副手被瞪得背心发寒,四皇子倚在罗汉榻上,淡淡的道:“你们办事也太草率了些,那一屋子女客都不是寻常人,有个闪失,你让蓝将军一家替你们担负这个责任?”四皇子冷笑,见那副手似有所不服,便直接点开。“你莫不是以为,黎氏一事,与你们的职责无关,你们出手纯是为了给我们面子?”
“属下不敢。”
“什么好不敢的,黎氏的事,确实,乍看与那些行刺我的刺客无关,但你可知,今日就逮那些人的主子,在他们来到宁夏城前,曾与皇爷的人连络频繁?”
副手微愣,他以为他们的情报做得很周全,谁知竟漏了这条。
“不要以为你是领皇差出来办事,就忘了自个儿是什么身份。”
“是。”
东方朔坐在一旁的看着,不发表自己的意见,等副手离去,蓝守海告辞,他才对四皇子道:“四哥,八皇兄被圈进宗人府,还能在外头兴风作浪,若我是父皇肯定对此感到恐惧。”
四皇子点头很是赞同。“八皇弟越是挣扎,只怕越是把自己往死路上推。”虽然跟这些兄弟不亲,但真见到他们一路往死路上走,四皇子也觉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