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昊夜算是了解沐九黎的可怕了,甚至连一句话都不用说,只是用可怜兮兮的小脸看了一眼,就把南溪月从周围人那里得到的同情分全给抢了过来。
嘴角抽了抽,他努力让声音发出愤怒的腔调:“你是高高在上的南虞公主不假,但我南昊夜的妾室也不是随便可以折辱的。若你再这样纠缠不休下去,我必将今日之事一字不差地告之陛下!”
哪怕此刻心里全都憋满了委屈,南溪月这次是真的害怕了。她知道如果今天拦着安国王府车队并且对南世子出言威胁的话传到父皇耳朵里,一顿惩罚是绝对逃不过去了。父皇再疼爱,看在安国王爷的面子上也绝对无法饶她。
要怎么办才好?
就在南溪月白着一张脸,进退无措的时候,一个穿着儒白文士长袍的年轻男子站在了她的面前,向南昊夜弯身施礼。
“草民孟淮安,见过南世子和夫人。”
“孟淮安?”南昊夜的记性很好,只要听过一次的名字就会一直记忆在脑海中。而面前站着的男子显然就是那个最近在京城声名渐响的儒生。
“原来是诗文双绝的孟公子。”他点点头算是回礼。此时沐九黎仍被他揽着纤腰,大半身子都柔若无骨地倚靠在他的身上。
如果是正室,众目睽睽之下二人就算是夫妻,保持这么亲密的姿态也是不适宜的。好在妾室就随便多了,又不需要她做出多么端庄的主母姿态,所以她也干脆把一身的重量全压到他的身上。
孟淮安难掩惊艳地看了沐九黎一眼,但很快就把视线移了开来,拱手对世子道:“没想到学生的名字也能被世子所闻。”
“孟公子过谦了。”对着有学之士,南昊夜的语气比刚才舒缓很多:“早就听说公子才学过人,那句‘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玉暖日生烟’可是让不少人都沉醉不已。”
孟淮安来到京城之后出了不少名句,南世子故意拿出这句来说,显然还是有挤兑公主的意思。
果然,在好事者的偷看下,就见公主那张小脸又白又红的,估计要不是矜持于身份,只怕早就掩面逃跑了。
孟淮安的眉头微微蹙了蹙:“学生拙作能入世子之耳,是学生的荣幸。久闻世子贤名,刚才之事学生也尽收眼底,确实是公主轻信了他人之言惊扰了世子与夫人。但这条路是去行宫的必经之路,如今已经停了许多赴宴的马车,如果继续纠缠下去,只怕会误了皇后娘娘的赏花宴。”
南昊夜的眼神暗了暗,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那么依公子之见,今日之事又当如何了解呢?”
看来他小看这个书生的野心了。
站在一旁看了那么久到现在才站出来,恐怕是为了玩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吧?借着公主此时被打击得脆弱无助的心神再一举攻下芳心,这算盘未免打得也太好了些。
但他似乎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站在他面前的一个是南虞国的公主,一个是安国王的世子,他区区一个连科举都还没有参加的学子,又凭什么站在他们之间来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