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邈缓缓转过身,第一次将眼神落在黄绮梦的身上。
黄绮梦的泪水在眼珠子里打转:“路哥哥,你在说些什么啊?我真的听不懂!”
面对女孩我见犹怜,梨花带雨的模样路寒没有丝毫的波动,冷声喝道:“事到如今你还再装什么?我敢领你回云州,你敢带着我们找你所谓的父母吗?!”
黄绮梦瞪大了眼睛,大滴大滴的眼泪从中流出,显得茫然又无助,只知道一个劲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既然你想继续强装着演完这场戏,那我就成全你,让你死的明明白白。”
路寒的脸上倒是平静如常,以一种被宛秋抱着的别扭姿态,缓缓说道:“你知道吗,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怀疑过你,但谁叫你最后竟然整了那一出,弄巧成拙,反而让我将所有的线索融会贯通了呢?”
在场的孩子都知道路寒指的是黄绮梦掰断木牌,破坏了他们逃生的事情。
云州司马忍不住开口说道:“路公子,你的意思是这小女孩是所有事件的幕后黑手?未免,未免……”
他踌躇着没有将后面的“也太异想天开”宣之于口,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言下之意。
“是啊,就是因为所有人都把案件想得太过理所当然,所以云州才迟迟侦破不了这起案件。”
路寒猛地望向云州司马,道:“难道在司马大人的眼中,犯人就一定要牛高马大,一定要凶神恶煞,一定要穷途末路?”
云州司马看看路寒,又看看何邈,满脸为难:“这……”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夫子这话说得好,不过终究太过绝对。世界总有一些人是天生之恶,他们以践踏规则,凌驾规则为乐,若您用年纪来框架他们,那最终限制的就只有自己。”
“从我一开始听说这层出不穷的儿童绑架案的时候,我心底就疑惑了。”
路寒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直直看向黄绮梦,将心底的所有分析一一娓娓道来。
“孩子只是小,又不是傻,一个两个也就算了,凭什么你们犯下这么多起案件,绑的每一个孩子都没有留下痕迹,做的这般天衣无缝?即便你们可能使用了道法,利用了前朝密道,也断然没有这般滴水不漏,雁过无痕的道理。”
“后来直到亲身经历后,我才恍然明白,原来所有人都被你们完美的犯罪现场唬住了,你们的手法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么高深,不过是利用孩子对同龄人不设防的心理,让小孩来帮助完成绑架罢了!”
两段分析,如同一把尖刀般深深扎进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无从防备,刻骨铭心。
虎子还有苦娃两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
“而我之所以能够想到这一点,还是得多亏了你黄绮梦自己露出的马脚。”
路寒冷笑道:“当时我才刚向苦娃他们问上一嘴被抓的过程,你就忙不迭的用哭泣来转移话题,这招对付一般的小孩或许可以,但对付我,事后稍微冷静下来就会感到奇怪。”
黄绮梦两眼通红,有泪水在里面打转:“我不是有意打断你啊,我是真的害怕,四周黑漆漆的,我什么也看不见……”
路寒摇头说道:“光有猜测自然不够,不过虎子说过一句很重要的话——‘人都死了’。为什么偏偏那些人就必死无疑呢?因为你不可能永远待在地穴,你需要合适的理由离开,再去挑选合适的猎物送进来。”
“你知道你的这些行为让我想到了一句什么样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