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下过雨,马路边的积水反光,谢雨宁走在路沿上像走独木桥,街边的还开着不少商铺,二十四小时的超市里在地上洒下的灯光比月光更白。
“自己在家怎么样?待得惯吗?”床下克己守礼,床上心灵脆弱,谢雨宁觉得自己甚是割裂,昨晚在他身下婉转呻吟,现在又端着一副成熟姐姐的架子,“现在请不了假,实在太忙了,明天我可能回来得更晚。”
成为大人的标志就是要作出一些难以兑现的承诺,“我争取在你开学之前,调休两天带你四处转转。”
迟越一路都沉默不语,十一点钟的村庄已经是万籁俱寂,路灯八点半就统一关闭了,除了月光几乎不会再有其他光亮。而这里的十一点,让他感到昼夜颠倒,露天的烧烤摊还没到最忙碌的时候,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无人售卖的情趣用品店每条街都有,整晚都亮着光。
街上行人不多,但偶尔也能遇到,他该不该庆幸这里的环境足够安全,足够明亮,让他的姐姐在十一点走夜路也不用提心吊胆?
“姐姐。”他觉心疼又无力,要是这班他也能上的话,真恨不得明天开始就替她去上班。
“手伸过来。”
她打起精神来,工作和生活要分开,不把负面情绪带回家,于是她配合地摊开掌心,带着好奇,“什么呀?”
“犒劳你工作辛苦。”
“果冻?”是喜之郎,里面有一整瓣橘子果肉,“又哄我呢?”
她瞬间笑了,迟越喜欢投喂她的习惯看来是改不掉了,他又摸出来一个,“还有。”
那就接着吃呗,入嘴很甜,还是记忆中的味道,一点都没变,她有一条灵活的舌头,非常擅长吃这种小零食,最喜欢把橘肉挑出来裹进腮帮,把果冻嚼碎咽下之后再单独品尝果肉的甜味。
“我还熬了一点绿豆汤。”影子在路灯下不断拉长、缩短、重合、再拉长,迟越蹭过她的手背,谢雨宁或许是想收回,或许是想拉开一点距离,但迟越已经握住了她的小拇指,“走之前放冰箱了,现在应该凉凉的正好入口。”
小拇指的指节又被他一节节地摸过去,走到了马路转角,谢雨宁抓着他胳膊,“一、二……”
“三!”
他们异口同声地倒数,谢雨宁成功地跳过一个大水坑。
“恭喜。”迟越笑了声,“许了什么愿?”
姐弟之间的小把戏而已,跳水坑、跨台阶、猜脚步声、玩之前打个赌或者许个愿,一旦成功了就多增添了一丝心里希望。
“希望项目组一切顺利。”
这样就有时间陪你玩两天了。
后半句不用说出口,迟越都懂的,所以他勾着嘴角,“一定会顺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