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姩姩都长那么高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唤醒了沉睡的京姩,她睁开眼,林紫萍温柔的脸庞出现在视野里,身上穿着她当初为她买的白色碎花裙。
那时恰好是寒冬腊月,她穿着这条裙子在卫生间里割腕自杀了,刺眼的血液落在她白净的裙子上。
当时在京姩出门前,她穿着那条裙子出来转了一圈,惋惜地说可惜现在是冬天,是穿不上了。
那时她安慰她说明年夏天就可以穿了。
最后,来年的夏天,她确实没穿上。
“听说你结婚了,还是和谢家的那位少爷。”林紫萍坐在她的床边,拉起她的手低声说。
京姩像是没听到她说的话,眼睛牢牢地盯着她的脸。
没听到她应声,林紫萍也不在意,面带笑意,眼角的鱼尾纹都和六年前一模一样。
“妈妈清楚自己不是一位合格的母亲,为了一个男人把一生都毁了。”
“你外婆曾经告诉我,男人爱玩没事只要肯回家就好了,家庭和和睦睦比什么都重要。”
“后来才发现,我错得一塌糊涂。”
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林紫萍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把她垂落的头发挽到耳后,仔细看着她的脸,仿佛企图记住她的容貌。
“姩姩,不要为了我困在过去了。”
“有人等你很久了。”
话音刚落,她开始慢慢变淡,京姩伸手想要挽留,葱白的指尖在触及之时,眼前的人像烟雾般消散。
直到彻底不见,白净的脸上滑落下一滴眼泪。
……
医院顶楼VIp病区里,午后黄昏斜射进来,照射下空气中漂浮着尘粒,走廊弥漫着刺鼻的消毒酒精味,白衣护士推着治疗车忙碌于病房之间。
某间病房的房门被人推开,身姿挺拔的男人走进来。
轻轻带上门。
把外套搭在椅背上,顺势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脱下外套可以透过衬衣看到左边上臂还缠绕着层层纱布。
在公司开了一天会议的谢南昭,在看到病床上的女人后,疲倦的眉眼都舒展开了。
注意到她满头细汗,额前的发丝都贴在上面,忙拿纸巾擦拭。
“又做噩梦了?”
那晚回去的路上,他可以明显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问的问题需要问两遍她才反应过来。
回到住处后,她洗完澡就先回房里睡觉了。
夜里在书房忙完工作,他睡前摸了一次她额头没发现发烧,就以为可能只是受了惊吓才早睡的。
第二天他看她还在睡,就不想吵醒她,小心起身去厨房准备早餐。
叫她起床吃早餐的时候发现她叫不醒,浑身都是冷汗,睡衣被汗水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