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清梨摇动轮椅上的遥控,来到床边来。
垂眸牵住京姩掖在被子里的手,忍不住想要靠近她,就像大学时黏着她那样。
“我又来看你了姩姩。”
“今天京海出太阳了,海边很美,我想和你一起去……”
说了好一会儿,蓦然抬头看了一眼谢南昭,“……悄悄和你告个状,谢南昭太小气了,每次我想和你待久一点,他就赶我离开……”
无辜躺枪的谢南昭气笑了,“行,我小气。”
倒也不是小气的原因,他还不至于吃女人的醋,只是俞清梨有下午五点的药水要打,在这里磨磨蹭蹭就是不想回去打针。
像往常一样和京姩分享完趣事,她有些犹豫地看谢南昭,他冲她挑挑眉,“走吧,一会儿护士就来我这找你回去了。”
姑姑接电话一直没回来,谢南昭只好亲自送她回去。
虽然她推脱不用了,但他总归还是不放心。
她以前说如果可以,她想一辈子都可以在舞台上跳舞。
普通人有一天突然失去了双腿,也会消极悲观,而对于热爱跳舞的俞清梨而言,这是双倍的疼痛,无法用言语诉说的痛。
他推着她路过护士站,天花板高挂起来的电视机播放着文娱新闻,几位穿着病号服的老人排排坐在那里。
“裴家长子裴佑川及未婚妻梁嘉的订婚宴将于明天中午十二点正式举行……众所周知,在六年前,裴家找回了流落在外多年的私生子,豪门兄弟抢夺继承权层出不穷……”
听到裴佑川这个名字的时候,谢南昭步伐一僵,下意识要去看俞清梨的反应。
发现她也正看着上面播放的文娱新闻,她神色淡淡,发现他在看她粲然一笑。
“看我做什么?”
谢南昭薄唇抿成直线,想说的话泯灭在嘴边,最后只说了一句:“别背着我偷偷在被窝里哭。”
“被我发现你死定了。”
之前俞清梨因为生裴佑川的气,去酒吧喝得酩酊大醉,回来的时候没看清门就跑他房间里去了。
那晚他和贺璟初在外面玩赛车很晚才回来,回来掀开被子就是一个暴击。
俞清梨跑他床上睡就算了,因为哭过烟熏妆在脸上变成了鬼画符,把他床单被子蹭得到处是。
“你以为我是你啊!”俞清梨仰了仰头。
那晚谢南昭在聚会上失态的那一幕不只有赵思敏看见,还有刚进门的俞清梨也看到了,只不过她一直没有戳穿他罢了。
这个样子的俞清梨有点以前的感觉了,谢南昭没再继续和她斗嘴,推着她往病房走。
在他们因为裴佑川在护士站停下的时候,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推开京姩的病房。
……
梦里,京姩因为林紫萍的消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跑了很多地方就是没找到她,哭太多眼睛酸涩发疼。
明明很清楚就算自己找到她,她也不会再回来了。
可就是不愿意就这样结束。
这是林紫萍第二次丢下她了。
她抱着膝盖蹲在街头,路上车来车往,路过的人看到她都会用怪异的眼神看她。
带着小孩的家长还会当着她的面,大声告诫小孩:“咱们离她远点,性格怪得很。”
放假的高中生两两一起,他们看到她像看到了瘟疫,恨不得离她远远的。
“她爸爸是个赌鬼,之前和她一起玩的女生家里都被她爸爸骚扰借钱,最后还是报警处理。”
“哎,你之前宿舍里有人的钱不见了,会不会是她偷的?”
“谁知道呢!爸爸都是这个德行了,她还能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