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我而生又因我而死,本来,他可以安稳的过完这一世,只要我重生,只等我重生。
“你竟如此待他……那我呢?”
你?我为你建了一座城,有一天你离开,于是那座楼轰然倒塌,残垣断壁,老树西垂。我的苍溪,他已经和那座城一道化为残烟。
“你是帝天。”
帝天一走,我像被剥光了气力。
“你这样,又是何必。”
“谁?”
这间被叫做牢房的地方,光滑秃秃的四面墙壁,唯一的一张桌子,一盏烛光……还有多出来的一道门。
“谁在说话?”
“明明对面不相识。何谓故人?”
我明明全身都没有了气力,却还要集中注意力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异端,浑身一泄。我为什么要让自己过这么累。
前端出现一个碧色身影,摇曳多姿向我走来。“你是谁。”我抬头问他。
没错,是他却不是她。一张过份阴柔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睛里却染上笑意。
“你好,我叫狴犴。七染大名,久仰。”
我吐出一口血沫,揉揉发闷的胸口才感觉原来已经不痛。
“狴犴是谁。”
他笑着走近。“狴犴是我我是狴犴。”
我抬起眼皮,也没有力气掰开他搭在我肩上的手。都已经这样了,那我害怕什么。
他也就随便摸了几下就挨着床沿坐下,碧绿的纱衣垂了满满一铺。我许久都没有看过这样鲜活的颜色,不由看的有些痴了。
“许久没回来过这个地方。还真是有些无可奈何的怀念呢。说起来,这九重的牢房离了我不过就是一间屋子,亏得你还出不去。”
我在暗处翻白眼。我这副残破的身子现在还能做什么,别说这间屋子,这张床我都不一定下得去。
“东海的鲛人,仙湖的不死鸟,青丘的九尾狐……九重的狴犴。”
他絮絮叨叨的说,我没有开口打断,事实上我也不能开口。刚才几句话,只听见嘶哑异常,我眼神一暗。
“我生下来的使命就是掌管九重的天牢,这里关着无数曾经扬名一时的大角,也是,没有点本事,怎么会劳烦我。”
我“……”
“我有至高无上的结界能力,这里就是我的天下。我也以为,就这样一直下去。直到遇见她,就像是我的劫。”
又是一个爱情故事,我嗤笑,毁人无数。
“第一次,有人在我的结界里无忧无虑的生活,我观察了她数天,终于还是忍不住现身一探究竟。可是没有想到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我陷入五道轮回。她说‘我在等你。’”
“给她设的那个幻境有一片桃林,她对我说话的时候,落花撒在她肩头,蓝色的头发在风中飘啊飘啊,好像一幅画。”
曾经几时,在我的梦里也有那样一幅画,但是除了葱茏的绿色,便只有无边无际一片毁灭的白。
“她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子。”
他絮絮叨叨的说,我从未觉得一个男人竟能像他那般聒噪。可是许久都没有像这样,一个人为我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