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雄虺说了当初感到祝宗人出事的时间,江离回想,正是毒火雀池事件之后!想到那时候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哀伤,心知都雄虺没有说谎,心头大痛:“怪不得!大镜湖发生那么大的事情,连雒灵的师父都出现了,偏偏最热心的师父没有现身!为什么我没有早些想到!”又想:“季丹大侠离开我们匆匆东去也是那天。孺婴兄转述季丹大侠的话,说什么来着,嗯,‘东方有大变故!’难道说的也是师父的事情么?”
抬起头来,问道:“宗主,到底出了什么大事,令我师父他……”
都雄虺道:“他们做了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们?不可思议的事情?”
“嗯。”都雄虺道:“你师父,还有伊挚,他们……陶函南端大荒原的百年天劫你知道吧?”
江离点了点头,突然领悟到什么,失声道:“师父和师伯他们……他们想补天?”
都雄虺颔首道:“对,虽然很疯狂,但居然成功了!连我至今也不知这两人用了什么方法。”
江离道:“我师父……那伊挚师伯他莫非也……”
“伊挚倒是没死。”都雄虺道:“这件事说来也有些奇怪。”
江离脸色惨白,冷汗直下。都雄虺道:“你最好收敛心神,莫要坏了修行。你师父也不想看到你这样的。”
“谢谢。”江离道:“不过宗主,我想静一静。”
都雄虺道:“好。”摸出一个盒子来,“这个给你。”
“什么?”
“连山子的眼睛。这只眼睛看见了玄武背上显现出来的命运之轮。也许……他能告诉你一些你决定不了的事情。”
都雄虺离去之后,尽管有这么多草木,江离还是觉得小谷中空荡荡的。有生以来他第一次觉得这么孤独!以前他也彷徨过,但内心深处总还有一个依靠,那就是一直告诉他怎么走的师父。然而,现在他完全孤独了。前面的那条岔道,他必须自己去选择!
江离一低头,看见了那个盒子。盒子里,有一只能告诉他未来的眼睛。
都雄虺走出谷口不远,蓦地一个声音笑道:“佩服佩服!真是舌绽莲花,石头听见了都要点头!”
都雄虺哼了一声,道:“你怎么进来的?”
“你管我怎么进来的。反正这片血雾虽然大有文章,但焉能拦得住你我?只是你化身为影,悄悄藏在那小姑娘的影子上进来,藏得虽好,终究有些着相。”
都雄虺笑道:“你刚才也在谷中么?居然连我也没发现!”
“我嘛,在谷口听着,顺便给你把风。啧啧,那娃儿给你说的一愣一愣的。最妙的,是你居然一句谎话也没说!”
都雄虺道:“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说服力的就是谎话!这个道理,我三十年前就懂了。”
“桑谷隽!”
“怎么了?”桑谷隽望着叫他的有莘不破。
“小心。”
“哈!放心吧!”说着身子一陷,沉入地底。
于公孺婴道:“我们也出发吧。不要恋战,只要能拖住他们的人便算成功!如果有把握不妨干掉一两个。但一定要在午时三刻之前退回来!”
有莘不破和徂徕季守一齐应道:“好!”
午时二刻,三人一起掠入血道!战场还是昨天的战场,敌人还是昨天的敌人——燕其羽、徂徕伯寇、血晨,让于公孺婴说中了,那个木偶般的女孩子果然没来。
于公孺婴盯着燕其羽,道:“你最好别动!”燕其羽也望着他,但于公孺婴却不能理解这个她那复杂眼神中的含义。
血晨道:“怎么少了一个?”
有莘不破笑道:“废话少说,动手吧!”抽出鬼王刀便斩!血晨一闪避开。
有莘不破大笑道:“怎么不放血雾了?你的脸怎么那么白啊!莫非是昨天失血过多?”他今天没抱着通过血道的打算,因此并不着急,从从容容地进攻,一招紧似一招,要逼得血晨露出破绽,一举击破他的元婴。
血晨守则得很谨慎,他顺利找到“贪吃果”后来到血池参见雠皇,在血池中炼就了三发血蛊,昨天他放了两发,只耗了有莘不破的一些力气,阻遏了他们反攻的势头。剩下那一发血蛊是他最后的本钱,哪肯贸贸然放出来?因此被有莘不破轻易地占了上风。有莘不破游刃有余,一时却还拿血晨不下,只是步步逼进,眼角斜光扫了一下徂徕兄弟,那兄弟俩却互相盯着对方,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