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午辰时。郯州刺史署。
郯州刺史薛铭御走进自己的书房,刚一落座,看到身前的案台上放着一封未拆的书信。
书信昨日下午都未见到,应该是今早侍从才放在这里的。薛铭御拿起书信,一看,上面写着六个字:铭御君兄亲启。
他拿着书信起身,走到书房门口,喊道:“李山,过来!”
侍从李山闻声赶来:“刺史,有何吩咐?”
“这封信是谁送来的?”薛铭御扬起手中的信问道。
“送信的人没有透露姓名,只说是从隼州来的。说是务必交由刺史您亲启。”
隼州?薛铭御的心里轻微一震。“既然如此,他为何不愿亲自交到我手上?”
“他是前日来的,当时刺史您还在县乡巡视,还未回得州里。”
“这样。。。。。那你为何今日才将信放到我案头?”
“小人听送信的人如此一说,心想着这封信可能重要,所以先自己收了起来。想着等您回来,再呈到您的案头。”
“好,我知道了。”薛铭御问清了情况,转身回到自己座椅跟前。
他没有坐下,站着拆开信封,开始看信。
他看着信,脸色渐变。
看了一半,他两腿发软,站立不住,直接落坐在身后的座椅上。
他看着前方,视线逐渐模糊,信纸从手间滑落。
。。。。。
下午申时。后半个时辰。
薛铭御从刺史署回到了自己府中,时间较往日早了些。他进了门,径直走进书房。儿子薛元诏已从州学馆散学归来,正在书房里教薛昀珺练字。
“阿爹回来了。”兄妹二人见薛铭御走了进来,齐声问候道。
“嗯。”薛铭御应一声,走到属于他的主椅前坐下。“你们接着练字。”他用手示意他的一对儿女。
他提起身前案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正温,这是秦子姝照例估着时间提前为他装好的一壶茶。他抿一口茶水,身靠椅背,用余光注视着薛元诏跟薛昀珺。薛元诏也用余光瞟向他的父亲。父亲沉默的注视让他感觉有些疑惑。
“昀珺,”薛铭御突然开口了:“去你阿娘那里看看,晚饭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是,爹爹。”薛昀珺乖巧地放下笔出去了。
“元诏,你坐。”薛铭御用手指着一旁的木凳说道。
薛元诏便就着凳子坐下。“阿爹,有什么事情要给儿说的么?”他看出了父亲是有意支开的妹妹。
“也没什么。。。。。只是问问。。。。。那几本书,抄完了吗?”薛铭御问着昨日让他大动肝火的事情,语气却是出乎寻常的平和。
“昨晚抄誊一夜,只及一半。今夜便继续了。。。。。”
“不急,今晚你便早些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