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午间,州学馆里,他告诉顾琎之:明日清晨,拂晓时分,郯河会面;并将此话传给刘湶。
太阳此时还未从地平线探头,周围的一切刚与黑暗交割。晨风拂过,夹着丝许的凉意。
借着微弱的天色,他看着郯河里的鱼儿一个接一个从水面窜出,蹦有半丈高。
。。。。。
“诏哥,要我二人来这里作甚?”薛元诏的身后,很远便传来了顾琎之的声音。
薛元诏转过身,看见顾琎之与刘湶二人,趔趔趄趄往这边走来。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扬手:“且先过来。”
“什么事这么急?天都未亮。。。。。”
薛元诏不再答话,转过身,面朝郯河的流水。流水潺潺,声音分外清悦,在这天地皆静之际。
“诏哥,怎么弄得神神秘秘的?”刘湶走到了薛元诏身旁,问道。
“就是,这大早的来这做甚?!昨日问了又不给说。”另一侧的顾琎之接着。
薛元诏仍是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一路过来,还未清醒呢?”
“这一路顶着晨风过来,哪有不清醒的道理?”刘湶回道。
薛元诏听罢,伸出右手,指向郯河的水面:“看见了么?”
手指之处,前方的水面上,鱼儿一个接一个地蹦出。
“你说这些蹦水的鱼?”刘湶问道。
“是的。”薛元诏转头看向他:“你看此时,蹦水的鱼儿,是否比上次午后看到的,多得多了?”
“是。”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意味着它们出水,并不是为了跃向天空。”
“那是为何?”
“你又知道为何早间出水的鱼儿比下午的多吗?”
“为什么?”
“因为水里憋了一夜,它们此时要出水换口气,再吃几只水上低飞的小虫。。。。。它们出水,只是为了换气跟吃食。。。。。或许他们都不知道天空是什么。”薛元诏平静地说。
“诏哥,你想说什么?”刘湶看着薛元诏,似乎猜到了一些语间的含义。
“有些事情,其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它并不复杂。或许不够好,但也没有你想的那样糟。”
刘湶听明白了,这是薛元诏对上次此地自己那番感慨的回应。他没有答话。
薛元诏平移右手,又指向河中一处刚出水面的半环形的沙洲。沙洲上立着一只苍鹭。“那是什么你们知道吗?”他又问刘湶跟顾琎之。
二人摇头。
“那是苍鹭。。。。。与鸬鹚一样,也是食鱼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