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琎之与刘湶在礼部顺利完成了身份的核验。期间,刘湶试着问了核验身份的小吏,这名单中可有一位名叫“薛元诏”的考生?小吏直接回一句:“你打听这个作甚?与你有关系么?”将他噎了回去。在一份五六百人的名单中,费力去找一个都不知是否存在的姓名,小吏并不乐意。
顾琎之与刘湶只得失望地出了礼部,再次上了门外陈熟的马车,往“登第馆”去。
入住旅馆的途中,顾琎之喃喃叨道:“不给找便罢了。到时贡院的金榜上,总有‘薛元诏’三个字的。”
“嗯。”刘湶下意识地点头,表情像是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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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熟驾着马车在日落之前赶到了“登第馆”。到了“登第馆”,他与两位考生的旅程便结束了。他与二人互揖拜别,又趁着快要散尽的天色往城外驶去。
顾琎之与刘湶站在“登第馆”的门前,凝视着眼前这座高达四层的庞然之楼,立刻明白了为何它是进城考生的首选住地。
“登。。。。。第。。。。。”顾琎之用手指着馆门上方的棕色牌匾:“就为这二字,怕是许多人挤破了脑袋也要来此。”
棕色的门匾上,三个正楷的大字—“登第馆”,像是绽着金光。
“这名取得讨巧。”刘湶接着说道。
二人迈步,跨入馆门。一路穿过大厅,走到内院。
内院占地约两亩,里面置有亭宇、假山与花草。三三两两学子装束的人聚在一起,像是进行着自报家门的叙话。
在内院,二人看到整个登第馆是一个“回”字型的合连建筑,内院嵌于正中。
旅馆的店伙计见到店里进了两个陌生面孔,立即过来迎着:“二位客人,可是住宿的?”
“是。”顾琎之回道。
“可是参加今年春闱的?”店伙计的语气,像是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是。”刘湶回答。
店伙计的脸上绽开了花:“一看二位客人的模样便知了。二位可是运气好,本馆刚好还剩最后两间客房。”
“那成,我二人一人一间。”顾琎之说道:“先带我们去,将行李放了。”
“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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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刘湶与顾琎之各自安顿完毕,在旅馆的饭堂进了晚饭。刘湶想着回到自己的房间温习书本,顾琎之则打算跟几个考生去内院的亭台闲侃一阵。刚过去的晚饭的间隙,顾琎之主动与邻座攀话,结识了这几人。顾琎之叫刘湶同去,刘湶婉拒了。
刘湶回到自己房间,翻开书本,打算温习,却出人料想地不怎么看得进去。几次尝试,仍是无法集中精神。他便去了床上躺着,却也辗转反复,难以入睡。他索性起了身,走到房间的窗户前,将两扇窗户完全推开。
房间位于四楼,透过窗户,可以瞧见小半个长兴府的夜里的模样。夜幕下的长兴府已经变得安静,只剩星星点点的光亮散在各处,跟满天的繁星遥应。刘湶倚住窗台,由着晚风拂面,脑中反复想着十五日后踏进考场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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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住“登第馆”的头四天,刘湶除了与顾琎之一同到饭堂进食,其余时间都是在自己房间内温习书本。顾琎之一日三次敲门找他叙话,他都没有同意。至于顾琎之提出的出馆逛一逛的建议,他更是直接拒绝了。考试越近,似乎越有更多的功课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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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住旅馆的第五天,傍晚,馆里突然来了两位官员。官员来自礼部,事先并无任何告知。他们将所有考生召集到内院,向众人宣达了一个“天大”的消息。
“本次春闱考生,明日早间,入宫面圣。”
考生们听了,先是感到难以置信。
短暂的平静后,便彻底沸腾了。内院热闹得,像是科考放榜当日的贡院。
考生们激动得,像是在金榜题了名。更有人认为,这是一个十足难遇的良兆。
刘湶与顾琎之同样兴奋难抑。只是兴奋之余,有件事他们还不明白。
“入宫面圣,为何就是良兆?”
一旁的人给他们解了惑:“皇帝陛下接见参考的学子,并不是一件固定的事情。可能两年一次,也可能五年一次,也可能几十年一次,并不成例制。。。。。而上一次皇帝陛下接见考生,定国还没有丢了北边的三十座州城。”
二人恍然大悟,兴奋又添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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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住旅馆的第六日。清晨。
旅馆专养的催起的公鸡叫了第一遍,刘湶便从床上起身,再去叫起了顾琎之。二人漱洗完毕,只在饭堂随意进了几口早饭,便到旅馆的内院,依照头天礼部官员的吩咐,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