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以为乔以漠说无聊了打电话,只是随口一说呢,没想到接下来几天,真的每天接到他的电话。时间掐得特别好,午饭时间,晚饭时间,临睡前都要打一通。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频繁地给她打电话了,但杜若挺喜欢这个孩子的,乖巧懂礼貌又可爱,总逗得她忍俊不禁,一点儿都不觉得烦。
当然,她不否认,对乔以漠的喜欢,多少有点移情的成分。虽然她怀胎十月的那个孩子,她其实一面都没见过,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被抱走,但她听着乔以漠孩子气的声音,总忍不住想,那个孩子是不是也像他一样天真可爱,是不是也会像他一样想念自己的妈妈。
其实乔以漠从没说过想念,他只是会在电话那头问她:“小花姐姐,你去过法国,你认识巴黎吗?孟叔叔说我是巴黎变出来的,我的妈妈叫巴黎吗?”
杜若向他解释,巴黎只是一座城市的名字,就像s市一样。
他想了一会儿又说:“那你给我讲讲巴黎是什么样子吧。”
巴黎是什么样子呢?
许多人都认为那里是浪漫之都,对它充满各种旖旎梦幻的期待,日本人尤甚。据说每年都会有那么几个日本游客到了巴黎之后无法接受理想与现实的差距而自杀,当年初到巴黎的杜若也曾经失望过。
但时间久了,她才慢慢体味出巴黎的美。
不在于凯旋门有多漂亮,不在于埃菲尔铁塔有多壮观,不在于巴黎圣母院多么历史悠久,巴黎美在它的情调,每个街头的咖啡馆,每个穿着精致举止优雅的路人,甚至是飘逸在街头的面包香和各色香水味儿。
所以乔靳南上次别有深意地说,看不出她是在巴黎待过两年的人。
因为她整个人跟“精致”和“优雅”完全搭不上边。
杜若极力向乔以漠描述巴黎的美好,尽管那年她离开的时候,已经对那座城市厌恶至极,多呼吸一口它的空气都觉得要窒息而亡。
“小花姐姐,你今天还是很忙吗?我想你做的饭还有你家的飞行棋了……”
这天乔以漠又在电话里可怜兮兮地说。
杜若已经委婉地拒绝过好几次了,听着他有些期待的声音,实在不忍心直接说不行,于是就问:“你爸爸出差还没回吗?”
乔以漠失落地回答:“没有。”
杜若有些心疼。
才五岁的孩子,生病住院,说出差就出差,一个星期都没来看过,要不是她亲眼见过那份亲子鉴定书,真要怀疑乔靳南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父亲了。
“那我今天带饭菜去看你好不好?你想吃什么?”
“真的啊?!”乔以漠的声音一下子雀跃起来,“小花姐姐做的我都爱吃!”
杜若又笑起来,嘴巴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