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kanshuye
“进去看看。”林辉说。
“嗯!一睹芳容。”叶欣说。
进了夜色酒吧,顿时觉得这里像和外面隔开的世界,靡靡之音不绝于耳。不同的人,不同的神情。但基调却是相同的,都像在赴一个醉生梦死的约会。他们选了一个光线暗淡的地方坐了下来。服务员也跟着走来,拿了一张酒单过来,叶欣随手接下,林辉扫了一眼,不过那些酒名怪怪的,他一个也没见过。叶欣也现出为难的神情。不过她马上便指着酒单上的一个名字说。“一打几支。”服务员说。“五支”叶欣说。“先来一打吧。”林辉不知道她叫的是什么,很好奇但也没问。
不一会,那服务员便端了五支像红酒一样的东西过来。放了两个杯子,又给他们开了一支后便走开了。
“什么?”林辉望着酒杯里红红的液体疑惑的问。
“雅名,甜蜜的红砖,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叶欣说。
“要这么多,你打算怎么处理。”林辉说。
“什么怎么处理,当然是喝下去了。”叶欣说。
“要醉。”林辉说。
“醉了也没关系。”叶欣说。
“何必呢!没必要通过这种方式释放,大哭一场都好,至少是清醒的。”林辉说。
“你太严重了,解压而已。至少也没人会说幼稚。”叶欣说。
林辉索性也不在说下去。他突然想起莫蓉说过的一句话。“女孩的心要比男孩敏感。”他此时想,也许是对的,但敏感的心要脆弱的多,反应也要强烈。像叶欣这样健康的人,卷进来后,竟是比他还要不堪。
叶欣端起酒,朝他淡淡一笑,示意他随便。然后就一饮而进。他却笑不出来,只是默不作声的也端起杯。
“我想,也许是谁跟我开了个玩笑。我们一直在玩一个形同捉迷藏的游戏,应该是在一片看似排列有序,实则错综复杂的森林里。玩的正尽兴呢!那个混蛋突然把那些树全砍倒了,然后我们无处可藏,但游戏并没有结束,于是我们只有相互横冲直撞,那怕把对方撞伤在地也视若无睹,我们装作蒙上了自己的眼睛,也就装着看不到把对方撞倒后有没留下伤口。本来快乐于否,取决于已。慈悲和绝情也是自己来选的。当然也可以妥协,但这是最最最直接的堕弱。因为这样会让自己一直延续下去。我本不想这样的,人生的过客何其的多,如果每次都这样,还不是一辈子都解脱不出去。可惜想出来的和做出来的总有冲突。现在才明白。有些人,就如身体上长的一块肿瘤,刚开始的你察觉不出来,但等你察觉出来时已经无能为力。或许像齐桓公那样讳疾忌医也行,但疾终究还是存在的。”
叶欣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她一边说一边自斟自饮。后来干脆放弃倒酒,直接就对着瓶口灌,适时的放纵好过与多余的矜持。整个过程像似一场独角戏,演者一人,看者一人。
林辉环顾四周,在怪异迷乱的灯光下。酒吧里四处都是蝇营狗苟,身在这里何谈理想。何谈信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他们把故事装进酒里,一口一口喝进肚里。品味孤独。享受孤独。说自己寂寞的人是可耻的,因为酒比人更寂寞。
林辉不知道自己喝了几杯,他斜靠在背椅上,桌上满满的放着他的那杯酒。杯影中叶欣的身体摇曳不定。他看着她摇曳不定的眼泪。但怎么也听不到她有一丝的啜泣声。他似乎看到她的眼泪掉进酒杯里,然后又被她喝进肚里。他想,那些眼泪在肚中完成一个轮回也就又变成眼泪。原来悲伤便是这么循环下来的。
酒全被喝完后,林辉觉得头晕的厉害。像似脑子里爬满了蚂蚁。他们相对仰躺着,看着对方的眼睛,不一会,叶欣便冲着他傻笑。单纯的像孩子的笑。林辉便也朝她笑。又过了一会,他看到叶欣向服务员招手示意让他过来。林辉以为她要买单呢。谁知服务员过来后,叶欣口齿不清的要再拿一打。林辉一下子来了精神,连连跟站在叶欣身边的服务员说。“她醉了,说酒话。我们不要了。”服务员讪讪的走开。服务员显然是见过这些的,从他那不屑的眼神中,林辉知道他并不喜欢像他们这样幼稚的学生。这只能说明他们不应该挤进这块不属于他们的世界。
林辉托起烂醉如泥的叶欣结完帐,便走出了夜色酒吧。林辉突然对酒吧生出爱恨交加的情愫,说不清原因,爱非所爱,恨亦非所恨。
作者有话要说:票票!
第二十章梦里不知身是客(4)
刚出酒吧,叶欣便蹲在路边吐了起来,吐的很凶,林辉只好一手拖着她的左臂,一手帮她拍打后背。在夜风的吹拂下,林辉也觉的似是清醒了不少,他抬手看了看时间,九点刚过。他不知道如何把醉酒后的叶欣送回去,她家人会如果对她。她一直扮演着乖巧女孩的形象,然而现在这个样子,她家人该作何感想呢!他突然觉得,大人的世界比他们复杂多过千倍。林辉拉起她,因为附近的站台没有经过叶欣家附近的车,林辉只能带她去学校附近的那个站台去坐。离的也不是很远,好在现在还不是很晚,不然两个醉酒的学生要走多久才能到家?再说,两个都是男孩子还好,但恰巧不是,又恰巧需要他来照顾她。
叶欣两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肩上,像烂泥样的身子便全依附在他的身上,林辉觉得自己身上像搁着一块沉重的石头。他扭头看着叶欣闭上的眼睛,他的整颗心也就软了下来,她毕竟还是女孩,再怎么坚强也不过是装作慰藉自己的姿势罢了。叶欣只是闭上眼睛而已,他们走的很慢,步调一致。只要想,他们什么时候都可以是这么的默契。林辉此时并不好受,思想混乱,又很想睡上一觉,尽管如此还不至于什么也不知道。他想打辆出租车先把她送回去,然后再回去蒙头大睡一觉。什么也不去想,那怕是世界末日也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正走着的林辉,突然听到叶欣在他耳边喃喃低语,她一遍遍的叫着于亮的小名,也是属于三人的小名。“老大”
林辉觉得此时说着胡话的叶欣,就如他失而复得的心爱的喝片机。重复播放一段动心的音乐。九三年,他们在海滩上拥抱,然后感伤的吟唱《光阴的故事》,在树荫下躲避午后毒辣的阳光,然后心驰神往的唱《外面的世界》。在晚夕中牵着手,热情洋溢的唱《我的中国心》那些悠扬的歌曲并没远去,人却开始变的残缺不全。被风带去的惆怅散落天涯海角,少了天马行空的思想,多了对未知世界的感伤。成熟会毫不吝啬的光顾每个人,无知也终将和自己说再见。认真一点,便觉得它们是有规律可寻,就如成熟的果子注定失去生命,成熟的人注定要面对人生。
林辉觉得叶欣像似醒了过来,她把头从他的肩上抬了起来,机能的朝四周望了望。然后又把头放回去,之后便没了动静,像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林辉小声的叫了两声她的名字,她没有理他。林辉听到一种很熟悉的声音,那是小时候经常抓的一种会叫的虫子,不过叫什么名字却再也想不起来,记忆中它应该是个很不好听的名字。夜风夹杂着海潮的气味带起叶欣凌乱的头发,那样子竟有些凄楚,像安徒生童话里,《卖火柴的小女孩》的形象。他不再看她,继续走着那没有边际的水泥路。林辉说不清这条路怎么会就突然变长的,但一眼望去,却近在咫尺。就像他梦里看到的那个女孩,不管他如何努力,也到不了她的身边。就像他们的影子一样,怎么努力也赶不上影子的前面。
“小辉,几点了。”叶欣打断沉思的林辉问。她的身体依然保持着原有的姿势。
“应该有九点半了。”林辉随口推测道。
叶欣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应了他的话。之后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你在醒着吧!我现在送你回去。”林辉轻声的问。
“嗯!”
“你家人会不会……,你都醉成这种样子”林辉又问。
“嗯!”
林辉想她是神智不清了,也就没在继续问下去。和以往相比,叶欣应该算是超反常。她所有的话。像似梦话,梦里发问,梦里应答。想到此林辉也就索性不在理她。叶欣也是安静的靠在他的肩头上,像真的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