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你看到的那人长的很像我。siw不过你这家伙可是怪怪的,老走神,连班主任在都敢走神,大白天梦游。”莫蓉说。
林辉瞄了一眼讲台,班主任消失了!他压底声音说。“我不喜欢他,说话妖声鬼气,白天还好,晚上想到他就做恶梦。”
莫蓉上挑的唇角,显然是被他刚才的话逗乐了。“直不敢想象,你想到他会做恶梦呢!看你刚才跟他作对时的神情那有一点怕他。”莫蓉说。
“这是白天,我说的是晚上。”林辉强调说。
“可以理解,难怪你要和他作对。能报复的时候当然要报复嘛!”莫蓉沉吟片刻说。“嗳!这里有人坐?”莫蓉问。
“嗯!不过……他好久没来了!先坐这里呗!说不好他还会不会来。”林辉失落的说。
上完第一节课,莫蓉跟他道别说。“我今天只是来报到的,什么也没带,明天才算正式上课。”
林辉说。“都到这个时候了,来不来都没什么关系!课全结了,余下的只是复习,就如我,天天不缺课,忙忙碌碌一天,都不知道自己一天干了些什么。”
两人相视而笑,心照不宣的各干各事。
放学后,林辉收拾好书包,便离校了,高三就是有这个好处,可以自由选择上不上晚自习。他家离学校不是很远,坐公交车十分钟便能到。学校方面是为每位学生都准备了宿舍,一些离家近的除了午休在宿舍外,一般都不住校。他也不例外,从初中到高中一直没在学校住过宿。
学校处在这座城市偏离闹市区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点仿古的建筑布局。从远处看过去,如果不是校门口树立的标示上写着伊安学校,俨然就是一座古刹。来此读书的学生更是星罗棋布。此学校收费合理,教研有方。有穷人家的孩子,也有富人家的孩子,有离校近的,也有远的。不过在此上学的学生的家长都有一个共同目地,希望自己家的孩子能通过此学校顺利考入大学。而来此的学生心思倒是五花八门的,不过多数还算是好的。
林辉出了学校大门,顿觉置身另一个世界。至少空气是自由的。离校门口不远处停了几辆私家车。黑白不一,不过都是新的,每辆车都启动着,传出发动机辘辘的声音。这多少使他有点不舒服起来。
林辉逃离似的离开那几辆让他不舒服的车,向右转了个弯。便又是另一种风景,此时他转进的这条路叫中环南路,这条路是围绕学校修的,总称中环路,四个方向,以方向而定,是哪个方向就叫中环什么路。路顶多有十米宽,路两边种着古老的大叶梧桐,不是树叶有五个角的那种梧桐,而是一种圆叶的但又菱角分明的那种。每片叶子都很大。其实他也不知道这种树叫什么,他以前在一本书上看过,是写的上海道路上种的法国梧桐。时间久了,都记不清那本书上写的法国梧桐长的什么样子,但总不能让他跟这种树联系在一起,印象中法国梧桐就是从法国引进而来。他又固执的认为像这么一所保留着中国悠久历史传统的学校怎么也不会种些外国的东西!这只是做为一个中国公民的保守想法,谁又知道学校里属于外国的东西有多少?以前他曾专门和于亮叶欣讨论过这种树的名字,不过谁也说不清,最后一致决定,就叫大叶梧桐。林辉要坐公交车必须从南中环路转到福华路,学校自己所修的那条中环路是不设公交站台的,这又不得不让他想起北京的中环路,名字起的都一样,但跟人家的中环路没得比。福华路正对着学校的背后有个站台,站台名就叫伊安学校。林辉就在此站台坐t8路公交车,这路公交不绕弯子,一条路走下去,直到家门口。
和往常一样,十分钟后,林辉就到了家门口,新盖的两层的小阳楼,仿欧派的,他除了看那些房檐上排列整齐的红色琉璃瓦还算顺眼外,其它的一律被打入到十八层地狱。开门后,他朝着厨房里的奶奶打了声招呼,便匆匆的跑进属于自己的房间。家里冷冷清清,除了奶奶外有生命迹象的便是奶姝养的一只大雌猫,一身白毛。不知道还以为是只白兔子。前些天那只猫又生了三个猫孩子。一只白的从现在的雏形看很有它妈当年的风采,一只白加黑的杂毛的,一只纯黑的,从另外两只看猫妈妈心肯定不纯,情场特得力。
林辉没见过爷爷的面。看到奶奶总是忙碌着的。当然爸妈比奶奶更忙,他们都在另一个城市,林辉没去过,听说那里冬天很冷。夏天也并不比安城凉爽。他和爸妈很少见面,一年也就那么两三次,清明、中秋、春节。记忆中他们离开是什么时候,爸爸完全记不得了,妈妈大概是在他刚读中学那会离开的!他觉得他们像似离开他很久了,多数的时候他的记忆里总会把他们遗忘。有时就连妈妈的声音都开始变的恍惚,虽然几乎每个星期都会和她通话,但隔着几千里的空间,他总觉得那声音不够真切。
妈妈的电话千篇一律,一点也没新意。电话一响林辉脑海中便浮现妈妈会说的话。“小辉,妈想你了,但妈现在很忙,还回不去。对了!妈给你寄回去的耐克球鞋收到了吗?一次给你买了两双,一双是三十九码的,一双是四十一码的,你看妈忙的,都把你脚的码号都给忘了。”林辉总是安静的听着,他从不打断她。刚开始时,他也会告诉她。“妈,我也想你,你有空就回来看看我吧!”后来他就不说了,因为他知道她工作很忙,走不开。开始他会告诉她。“别给我买鞋了,平均一个月买两双,太浪费了。”后来他也不说了,因为他知道她忙的会忘记他说的话。
爸爸很少说,但也会说,他不喜欢听他说话,因为他说话时总在对他怒斥。他不敢顶嘴,因为他知道他工作更忙,打个电话的空暇不知道能赚多少钱。他每次都像个乖孩子一样问什么就回答什么,从不提什么要求,连句多佘的废话都不敢说。
“小辉,出来下,看看这是谁的信。“奶奶的声音把他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
林辉出了门,看着奶奶手里拿了封信站在他门口。他兀自接过信,奶奶嘴里还没停下来。
“看看,谁的信,真够麻烦的,现在都有电话了,什么事在电话里说,多方便。“
林辉并没有接奶奶的话,因为此时他看到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除了激动外,还有另一种莫可名状的失落。信上的地址特别陌生,他想如果不是这封信,也许一辈子也不可能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林辉,还在生我气吧!在这里,先给你道声谦。希望能原谅我这些天的总总不是。你们过的还好吗?跟叶欣在一起,我想你肯定是快乐的,她那么一个可爱的女孩,任谁都会喜欢跟她在一起。也请转告她我一切都好。
我知道我的不辞而别有多么的不对,在此所有辩解都显得是在扮矫情。我想着你们,但也在躲避着你们。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我是不愿提起的,因为悲伤的东西选择遗忘也是最好的方式,事情过于出人意料,又让人无能为力。置身其中后又进退两难,我想我到头来还是没能从里面逃离出去,这种直接关乎到自己的事是不会忘记得,而且一时忘不掉,一世也忘不掉。我自觉得自己变了,大白天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去,恐惧外面世界的喧嚣,在一个地方长时间的停留后会觉得不安。像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连阳光都怕见,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开始和自己出现了距离感。也就是在最近的一天,我突然明白我一直都是孤独的,那怕是装,我都从不允许自己懦弱,就如我不想接受别人善意的怜悯。
我妈妈死了!想不到吧,我自己也想不到,年前还是个大活人。我是这个世界上她最牵挂的人,然而她走的时候却连见我最后一面都没,造化弄人。
是于健打电话通知我的,我如今怎么也对他叫不出那声已经开始陌生的爸爸。心里难受,好像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其实不是这样,我知道我纠结的不过是他没让我见妈妈最后一面。我问过他,他说怕我受不了打击,堂而皇之的回答,让我无从辩解。
在此之前一点也不会想到,死会离我如此之近,当我突然面对它时,不是恐惧,而是麻木。见到妈妈是在停尸房里,若大的一个房间,除了放上几张铺着整齐的白色床单的床外,空落落的,一片死寂。慢慢向着白布覆盖的妈妈,只有自己怦怦的心跳声。有种窒息般的难受。那怕是站到她面前时,还在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千万别掀开看,没看到就不是真的,但手跟本不听身体的指挥一样,一点点的靠近着。那刺眼的白色床单像微笑着的法官,不停的在对自己说,看看吧!答案就在里面。最后直到我看到那张死灰一样的脸。那一刻,我没有悲伤,或是忘记了什么是悲伤,一声不哭,但却在不停的掉泪。
妈妈离开的最后一刻肯定是难过的,这从她紧闭的嘴型和脸部拉开的幅度便可以看出,一定是哭过,我竞在她脸上找起泪痕来,但失望的是没有一条泪痕。看到她眼睛时我才敢确定她根本就没有流泪。因为妈妈一只眼睛闭的很严,而另一只眼睛却是半开着的。没有一丝的光,妈妈的眼皮很松,如果有什么东西轻轻的一碰便能睁上去,像似被什么硬拉下来的。如果流过泪,从那里是不难被看出。我开始怀疑她果真是被人硬拉合上的,因为她最后一眼没有看到她想看到的。我慢慢的跪了下去,用手轻轻的碰触到她的脸颊,一下便又迅速的缩了回来,冰凉的使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直到那一刻,我才真真实实的感到悲伤延伸进每一个毛细血管。我甚至压抑不住啜泣起来。过了好久,我才小心的把手伸到她的脸颊上。碰到她的眼睛时,她的眼睛真的就一下子睁了上去,另一只眼睛也有了罅隙。那一刻,真希望她能睁开眼睛后对我微笑。我试了几次都没能把她的眼睛合上。后来我把嘴唇贴在她的眼睛上,那么近的距离接近她,她是感受到的,因为等我嘴唇拿开时,她的眼睛真的就给闭上了。
不记得是怎么离开的,印象中是有人在使命的拉我。清醒的时候已经离开了那家医院,坐在于健的车子上。就坐在他的旁边,望着他时,觉得很陌生,从记事起便很少和他见面,妈妈总在说,他工作很忙。要赚钱的,我笑着回应妈妈,知道!还不是为了我。我那时调皮的话总能把妈妈逗乐。现在想来,她要的幸福太简单了,简单的总让我忽略不计。
我突然想起了我家以前的那两间土房子,朦胧的记忆并抹不掉我对它的思念。后来房子换成了新的水泥房,空间很大,左右两排,八间大房子,从那时起我家再不用一家人挤到一起。但我始终没有觉察到它的好处。而记忆中开始不断的出现一个模糊的轮廓,渐渐清晰后,是那栋旧房子。妈妈说那是爷爷死后留给于健的唯一遗产。于健在那里娶了我妈,我妈在那里生了我,而我也是在那里认识的你。像似那间房子把我们一个个的从生命的轮回中拉在一起的。它在时,一切的感情都坚如磐石。后来它不在了,一丝丝搭起的感情像似没有了支柱,摇摇欲坠。只有我和你还如从前,我想这不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我们还没有觉悟。
我妈是得了白血病,发现时已经太晚。于健跟说起我妈的事时都显得紧张,好像是在努力让我相信。我没理由不相信,他其实不用那么认真。
第四章少年不知愁滋味(4)
于建说她上午十一点走的。等我赶过去时已是第二天的下午六点,火葬只能延迟到第二天的上午。那天晚上在于健的家里不知道怎么就和他争吵起来。只记得我后面说了句。“你真自私,你用这种看似温柔实则残忍的方式一点点的毁了我的爱。”然后便离开了他的家,一个人走在陌生的城市里,思绪里飘满的全是妈妈的微笑,后来又转到那家医院,躺在医院的长条椅上睡了过去。不知是什么时候被人推醒,睁开眼睛看到于健,他让我跟他回去,我不说话。再后来又睡了过去。凌晨五点醒来,于健坐在旁边睡着了。
上午九点所有一切火葬前的准备全部就绪,来的人很多,但认识的几乎没有。他们是冲着于健来的,他人缘真好。也是该来送送的,妈妈从没出过门。于健年前回家时说起,他这几年生意特别忙。妈妈觉得从没帮过他,过完年说什么也要跟他出去一段时间,公司里的事帮不了,洗洗衣服还是可以的。如果她不出去,可能她真的没有机会出去了。然而这一出去,便再也不能回来。
在妈妈被推进火葬室里时,我错乱的神经恍惚间听到一个模糊的声音在和我道别。我跟自己说,千万不能让妈妈看到自己孱弱的样子。让她安心的走。就如在外公的葬礼上她跟我说的,要坚强,不能让离去的人看到自己的孱弱。
于是我便不停的想着关于外公的事,外公在时,我妈很少跟我说起关于他的事,而且也从不提什么和死扯上关系的事,她一直在避免我过早的闻到死的气息,想是她那时也不曾想到,外公去世后,她开始或多或少的和我提上一点,她很明智,说这些事她一直都保持个度,点到为止,从不过线。我知道,她其实跟本就不愿和我说这些,她只是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刚好我补了这个空缺。
外公死的那天,我跟她一起去吊的丧。她一直在哭,好像是满世界的悲伤都汇聚到了她那里,从听到外公离开到葬礼结束,断断续续的一直没有停过。后来她跟我说:知道吧!你外公一直很要强。我点点头。她望着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