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的信物呢?”他似乎意料到了我的吃惊,不忘提醒了我一下。
我将目光从手腕上的花纹上收了回来,抬头望着他:“我不知道该送你什么。”
“不知道吗?”他勾起了嘴角,“那么——就交给我一样东西好了。”
“什么?”我不明其意地挑了挑眉。
他微笑着启动双唇:“你的——自由。,,
我刚想说话,却惊觉忽然间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厚重的天鹅绒地毯上仿佛伸出无数只冰冷而苍白的手,牢牢地抓住我的足踝。彻骨的寒意从足底渗透进来,沿着血脉一路上升,接着,胸口一阵钻心的疼痛,全身骤然痉挛,好像蠹虫啃噬般不能超脱。
“你怎么了?”他似乎有些惊讶。
我发不出声音,心里却是比任何时候都清醒,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杯血有问题!可是,那杯血并没有被下药,海皇自己也喝了,而且就算是有毒的,也应该对我没有效果,为什么会这样?
见我痛得快喘不过气来,他顺手一下将我拦腰抱了起来,大步向殿内走去。我皱着眉抬眸望去,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浅蓝色眼中似乎掠过了一丝焦急和不解。
“陛下……需不需要请精通医术的海马大人?”美人鱼怯怯问了一句。
“不用。”他的声音毫无温度地消失在了空气里。
一进房内,他就将我毫不客气地扔到床上,冷声问道: “你到底怎么了?”
难道你没有看到吗?我实在懒得给他一个反应,蜷在床角不想说话,如噬咬般的疼痛渐渐集中在了我的脚踝处,如果不是因为不能出声,我恐怕会忍不住呻吟出来。
“怎么不说话?”他看上去已经快没了耐心。
我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摇了摇头。
。 他先是一愣,随即脸色一变:“你是说你不能说话了?”见我点了点头,他的眉宇间涌动着一丝复杂难辨的神色,脱口道:“不应该会这样……”还没说完,他就风一般出了房门。
我握紧了双手,他刚才说了那句话,不应该会这样……虽然这是他无意中的口误,但这是不是也意味着他已经料到了有事情会发生?他到底想怎么报复我?
在我疼得晕头转向的时候,他又一阵风般推门进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说不出话来,我只好用眼神表达自己
他坐到了我的身边,低头凝视着我,浅蓝色的眼眸就像大西洋的海水幽蓝而冰冷,轻轻道:“放心,你死不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用眼神再一次重复了我的愤怒,要折磨我就正大光明地来,这么做算是什么!
“你也不用激动,因为你刚才喝下去的血里有我的血,你的身体一时承受不了神的血液,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等七天后就会恢复正常。”他转过了目光,“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信不信由你。”
他的这个说法勉强还说得过去,但我还是心存疑惑。如果是这个原因,为什么他刚才不说?而且,他刚才好像也有一瞬间的惊讶,这又是怎么回事?其实,在我的潜意识里,我倒更希望这是他用来折磨我的,他特地解释给我听,反而让我有一种莫名的不安,脑海中蓦地想起了一个词——欲盖弥彰。
脚踝处传来的疼痛让我不能再正常思考下去,我将手按在了那里,只觉得仿佛有什么将我的骨头~根根生生拆开,又再次拼装……
“很疼吗?”他的神情微微一动,忽然伸出了手来摸我的脚踝,就在触及我的皮肤的那一瞬间,他仿佛被火烧着了一样缩回了手,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最后幻化为了一个冷漠的表情。
“这点疼是疼不死你的。”他哼了一声,转身往门外走去,“要是就这么死了倒干脆了!”
对他的恶言恶语我已经习惯了,但今天听起来,我心里却多了几分怨气和不爽,抓起床边的贝壳灯就朝着他的背影狠狠掷去!
“砰!”只听一声碰撞的响声,那个大贝壳居然不偏不倚地砸中了他的背,他居然没有躲闪,也没有发怒。
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刚才没有避过我的袭击,这不就是心虚的表现吗?
将近半夜的时候,疼痛渐渐减轻了,我终于能合上眼睛小睡了一会儿。模模糊糊地睡到了快天亮的时候,阴魂不散的疼痛又开始折磨我,不过奇怪的是,疼痛从我的脚踝处转移到了小腿处……又是那种拆骨剥皮的剧痛,我咬着下唇,不一会儿,就感到有丝腥咸的液体从唇上渗了出来……
七天,还要七天吗?我想快一些找到那把三又戟,快一点将妈妈……大脑像是冻僵了一样开始无法思考,连想件事都没有力气,于是就这么一片空白地在一片黑暗里躺着,意识又渐渐模糊起来,接下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就在一阵阵剧烈的疼痛中醒了过来,从小腿开始,向全身扩散,似乎血液都在流失,体温也变得冰冷,我又习惯性地咬自己的下唇,忽然有一样软软的东西伸进了我的口中,我的意志被疼痛折磨得开始涣散,也没有管那么多,一口直接咬了下去,用尽全力地咬着……随着腥味的液体流进了嘴里,我的疼痛稍稍有些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