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侦的同事已经在办了。”小宋回答。
“嗯。”陆景明应了一声。
恰在此时,陈晋也拿着电话大步流星走过来。
“魏姐,前常平福利院的院长联系上了。”
他将电话往前一递,陆景明微微抬手,示意魏清颂接听。
电话那头是个中年男人,对着听筒大喊着:“喂喂喂,能听见吗?喂,我就是张华。”
这让魏清颂联想到火车上接听电话的中年人,她有些汗颜地扯了扯嘴角:“你好,张院长,我想请问你,对司徒慧和文诚这两个名字是否有印象?”
好在张院长的记忆并未衰退,他回想了一会儿,大声说道:“文诚?你是说被继海集团的文先生领养的那个孩子是吧?我当然有印象,那孩子挺可怜的。”
电话开着免提,魏清颂眼神示意,陈晋立马摊开了笔记本待命。
“对,是他。”魏清颂嗓音温和,恍若涓涓的细流,“你说他可怜?何出此言?”
“阿诚本来不是孤儿,只是生父不详,他妈是个夜场女,意外有了他,后来他妈在工作的时候出了点事,还是大事,被人给捅死了,阿诚这才被送到我们福利院来,那个时候他应该才两岁。”
魏清颂提出了疑问:“两岁的孩子应该还不记事吧,他知道他母亲的事吗?”
“两岁能知道什么,他被送来的时候连话都说不清楚呢。”张院长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语气愧疚,“我不是个合格的院长,对福利院的管理一塌糊涂,阿诚常常被大点的孩子欺负,那些混小子,成天因为阿诚的身世羞辱他。”
“我承认是我失职,没能让他身心健康地成长,还好,就是你刚刚问的那个,有个叫司徒慧的丫头,她比阿诚大两岁,经常照顾他,不至于让阿诚太可怜。”
魏清颂沉出口气,目光有些阴翳。
难怪常平福利院后来会倒闭。
这院长,至少还知道羞愧,况且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再来追责也无济于事。
她默了默,问道:“文诚,也就是阿诚,后来被文家收养的原因,你知道吗?”
电话那头,是很长一段时间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张院长呼吸有些沉重地说:“文先生收养阿诚的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当年文先生来我们福利院的时候,对收养孩子的唯一要求,就是不能太聪明,而且性子耐磨,身体得好。”
“我寻思着,阿诚每天都被那些坏孩子欺负,可不就是耐磨吗?而且他一向沉默寡言,看上去并不聪明,就把阿诚推荐给了文先生。”
“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毕竟继海是大集团,阿诚去了文先生家,总比在福利院过得好。”
“可是后来,这孩子偷偷跑回来过一次,说不想再回去了,可是那哪行呢?文先生和我们福利院都是签了合同的,我肯定得把孩子送回去。”
“到了门口,我才发现这孩子满身都是伤,那个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再后来,我就没见过阿诚,后面福利院又经营不下去,我更没机会再见到他。”
“现在想想,阿诚在福利院的时候,每天被那些孩子欺负,都没叫嚷过一声,却受不住地从文家偷偷跑回来,我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
电话挂断后,仍旧满室寂静。
陈晋有些艰难地开口问道:“魏姐,文诚是被文成华虐待了吗?”
“不清楚,但概率很大。”魏清颂嗓音淡淡,从张院长的只言片语中,也只能做出推测,无法确定。
“这么说的话,文诚应该恨死文成华才对,怎么还会心甘情愿给他做事呢?”陈晋还是很困惑。
魏清颂沉默须臾,缓缓吐出几个字:“精神控制。”